商泽赋的手在她脸上逡巡一圈,触到梁禾妤的额头,烫得惊人。男人鼻梁上金丝眼镜的镜片反了下顶光,过后显出一双含上心疼愧疚的眼。他的心狠狠一揪,为自己因贪恋软玉入怀所犯的失误而自怨。“难不难受?”他圈着她,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水般柔软。梁禾妤醉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手环住商泽赋的脖子,侧脸闷在他的胸膛处。“有点儿……”女人声音又弱又颤,肩膀不安的在他怀里轻轻耸动,像是啜泣。商泽赋没有犹豫,将怀里的人用外套裹紧,打横抱了起来。他颠了两下,察觉到她非常轻,抱起毫不费力。他低眸看向她,垂首时鼻间满盈她的馨香。梁禾妤平时看着瘦,胸脯却很有料,即使仰躺着,胸前也鼓起起伏的幅度。……到了车前,商泽赋腾出一只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将梁禾妤轻放在座椅上,给她系安全带。她双臂还箍着他的脖子不松,商泽赋听到她喃喃出声?。他下意识将耳朵凑近。梁禾妤红唇一张一阖,“许源,好冷啊,你抱抱我…”商泽赋忽地心悸,呼吸都不由慢下去。她的声音格外含糊,难以分辨。但商泽赋知道,那是两个字的名字,不是他弟弟。他不愿想也不想细思,安全带扣好,伸臂一拥,安抚般的轻拍女人的后背。“车里就不冷了,先带你去医院。”他将外套掖紧,把梁禾妤凌乱的头发捋在她耳后。梁禾妤完全睁开眼睛,因思念而发的眼泪慢慢滑进鬓角,在被黑暗笼罩的夜里悄无声息。两人对视,沉默了大概数秒之久。她鼻尖和脸颊泛着红,眼睛亮亮的,黑色瞳仁像被水润过,男人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拭去。商泽赋送还的耳钉还好好戴在她耳垂上,他爱怜地抚了两下,竭力克制自己想吻上去的冲动。夜色沉沉,华灯涌上。黑色宾利很快驶到了一家商氏产业旗下有器械合作的私人医院前。值班门诊医生看到是商泽赋,对方抱着一个女人进来,他一切工作不敢有丝毫怠慢。医生开好配方,谨慎规避了血液因含有酒精不能注射的药物,让护士领着二人病房打点滴。两人穿过医院的长廊,此时已近夜里10点,只有零星几人过来诊病。病房内,护士启动输液泵后便悄声离开,商泽赋把梁禾妤放在白色的床上,时不时去看一眼输液袋中的余量。注射液快完时,梁禾妤烧就退了。她昏沉地睁开眼,正下意识要活动身体,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背,沉声说:“别动。”男人起身按床铃,没一会儿,护士进来给梁禾妤拔针,贴绷带。梁禾妤的身体是舒服多了,但酒精压根没有丝毫退散,她仍旧不太清醒,想撑起身体,喘着细气缓解不适。
一只手臂径直将她揽过来,男人的手覆上她濡湿的额头,掌心干燥温热。病床旁边的机器运作声音极小,整间病房很宁静,静到梁禾妤能听到男人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好舒服……她倾斜着身子,熏醉的笑容在唇边挂着。梁禾妤倚靠在男人身上,脸颊满是红晕。“你怎么也这么像?”她情不自禁嘟囔着。商泽赋动作一顿,沉声道:“像谁?”梁禾妤却久久不答,全然没有平时上班时的正经,她揪着男人的衬衫领口,抬眸看他,媚眼如丝。“像……小猪!”“……”商泽赋呼吸发闷,女人温热的呼吸不经意撒在他的喉结处。她甚至抬手做乱着拿掉他脸上的眼镜。他想制止,却又舍不得和她这样难得的独处。梁禾妤盯着男人不戴眼镜的脸,眼睛瞳仁是纯粹的黑,似乎是要将她吸进去。“现在更像了……”她喃喃。商泽赋缓过劲儿来,不虞地蹙眉问:“你说我像商泽予?”“不是。”梁禾妤嘟起嘴,手里还把玩着男人的眼镜,坚决否认。商泽赋视线从她水润的唇上暼过,喉结翻涌,再开口时声音喑哑。“看清楚再说,我是谁?”梁禾妤仔仔细细又装模作样观察了男人的脸一番,认真道:“你是我老板。”商泽赋挑眉,嘴角牵起笑容。女人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很平,但说出口的话却石破天惊。“我老板好像最近在跟我搞暧昧。”说完,她从他怀里彻底坐起来,双手掰住面前男人的脸侧,视线一本正经地凝视着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男人彻底笑了出来,声音缱绻,如流水般蔓延,“你不都猜出来了吗,还要我说。”他说着,眼神瞄了眼她抓握他脸的双手,掌心触在脸上,很柔软,像猫爪垫。梁禾妤却噘嘴拧眉,“我不信!你总欺负我!”商泽赋一愣,失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梁禾妤将手从他脸上落下来,低头小声巴巴:“你就有,因为商泽予,你肯定看我不顺眼。”商泽赋不跟醉酒的女人一般计较,他耐着性子,语气温柔且绅士:“不是,那不是看你不顺眼。”“那是怎样?”他的眼里全然被女人生动明媚的表情和语气所占满,如果说刚才他还顾及着弟弟——现在他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只有她。“需要我证明吗?”商泽赋轻声问完,看着面前肖想已久的唇瓣,没有再等梁禾妤的回答,直接覆身攥住她的腰。他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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