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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26 / 29)

透红的压成汁水盛满了斗彩葡萄纹高足杯,粉釉荷花美人盅盖得严严实实,尚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姜鸢拿着小汤匙舀了一口乳酪,待香甜的奶气在唇齿间荡漾开后,她问道:“四王府送了什么来?”

“中宫诞嫡子,王府应进的礼单都有定制,四王妃并未逾矩献重礼,但确有形制外的物件送进宫里来了。”澄霄翻开厚厚的礼单,很快找到了那一页,麻利回答,“是松烟徽墨,描金图画、胶质均匀,不过绘的样式奴才不认得。”

“取来瞧瞧。”姜鸢心情不错。

装着墨的锦盒很快被捧来,于姜鸢面前打开。

「是长尾鹡鸰」

姜鸢看的真切,笑道:“她倒会选。”

诗经有言: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亦叹。

毛传也说:脊令,雍渠也,飞则鸣,行则摇,不能自舍耳。急难,言兄弟之相救于急难。

郑笺更讲:雍渠水鸟,而今在原,失其常处,则飞则鸣,求其类,天性也。犹兄弟之于急难。

“兄弟情义啊。”姜鸢叹了一句。

澄霄语带不屑,道:“陛下千里北伐不见他帮衬,如今五王爷遭难,他倒想起哥哥弟弟来了,真难为他。”

“到底是一母同胞。”姜鸢抚了抚那墨,“遣人下谕,就说四王妃这墨选的极合本宫心意,从库里捡些物什给四王妃回礼吧。”

“娘娘。”澄霄撇了撇嘴。

“去吧,”姜鸢笑着吩咐,“东西太多本宫也吃不下,把那碟子桃花酥带下去你与玉蟾分着吃了吧。”

澄霄素来嗜甜,闻言这才又高兴些许。

四王妃非常上道,前脚领了赏赐,后脚就从封地启程、进京谢恩了。

“上次见娘娘还是前年年宴,娘娘风采如旧,丝毫看不出刚生产过的样子啊。”四王妃笑意盈盈的说着话。

姜鸢也笑:“这都是托陛下洪福。”

“是啊是啊,”四王妃颔首,“陛下乃天子,于战场之上无往不利,又得添龙裔,实在是圣帝明王。不知妾可有幸瞧瞧小皇子?”

“玉蟾。”姜鸢扬声唤人。

刚满月不久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于襁褓之中昏沉的睡着被抱进内室。

四王妃有意避嫌一般,虽起身凑近了去看,却并未伸手抱,只笑着夸道:“小皇子这般的健壮,实乃皇室之福啊。”

提起孩子,女人们总是柔和些。

姜鸢不再言语,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

“妾来的匆忙,也没什么能给小皇子的,静春。”四王妃唤了自己身后的侍女,那侍女低眉顺眼的打开手中捧着的木盒。

“这个足金祥云嵌红宝的长命锁项圈还是王爷出生时先帝赏的,送与小皇子正合适。”四王妃继续说道。

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确实是好东西。

“王妃疼他。”姜鸢领情。

“孩子嘛,总是捧在手心上的。”四王妃和颜悦色着说话,语气如同寻常百姓般,“妾家里孩子多,哥哥弟弟寻常打闹着,总是跌了这个、摔了那个的,吵架斗嘴、磕磕碰碰个没完。”

她与姜鸢四目相接:“皇长子殿下也常与小殿下一处玩吧。”

婴儿就在此刻醒转,不管不顾着嚎啕大哭起来。

“稷儿倒是想和弟弟玩,”姜鸢看起来表情颇有些无可奈何,“可王妃你看,这孩子还这样小,十次里有九次见了哥哥就哭个没完,即便这样,稷儿还是乐此不疲的来,当真是极喜欢弟弟的。”

四王妃眼中有光亮起来:“兄弟嘛,大多是情义深重的。如今虽没什么话可说,大了渐渐就好起来。”

“本宫瞧着倒是小着好,若年岁大了,你算计着我、我算记着你,防着这个、躲着那个,才真是没趣儿。”姜鸢把婴儿抱在怀里哄,声音不大不小的稳稳传进四王妃耳朵里,“王妃说是也不是?”

婴儿哭声减弱,四王妃眼里的光却暗了下来。

“本宫听闻南直隶今年洪灾有些严重?”姜鸢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四王妃抿了抿唇,接道:“妾,并不过问王爷这类封地政事的。但一路走来,瞧着似乎……并不严重,或只是寻常水涝吧。娘娘不必忧心。”

“王妃慎言。”姜鸢把孩子递还给玉蟾,摆摆手叫她退出去,“黎民之事岂有小事?”

“娘娘所言极是。”四王妃敛眉,思忖片刻、跪下道,“妾会劝说王爷以百姓为重。”

姜鸢扶起她,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道:“陛下若知四王仁爱,也会觉得有如此兄弟是苍生之幸的。”

“是,是啊。”四王妃闻言松了口气。

延昭二年六月,南直隶水涝,武帝命四王陆存桥督办赈灾事宜。

四王事善,武帝悦,念及兄弟之义,免五王陆存楷死罪。囚陆存楷与妻、嫡子女于天牢,终生不得出,王府其余人等皆戍极边。

“赈灾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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