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
“朝堂之上呢?”陆存梧问。
“我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等闲将军非战时不上朝,领着京城护卫权的韩翃是大将军之子,殿下早与他相识,军方暂无忧,那么文臣之中……”李埭抬手朝下一指。
他们二人所处的高台位于京郊白云观。
顺着李埭手指的方向,陆存梧看见几乘车驾。
世代簪缨的人家都有特殊的徽记,此类纹饰常镶嵌于马车之上,让人遥遥一看就知道要退避,这几架马车的徽记十分明显。
“姜回秩?”陆存梧有点错愕。
“是,姜回秩手握都察院,曾于太学传授六艺,又尚煕禾郡主,于朝中可谓举足轻重。”李埭继续道,“他唯一的嫡女亦在今年大选之列。”
说话间,马车之内出来个戴帷帽的女子,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姜回秩刚直不阿,却极为珍视此女,殿下可以此亲近他。”李埭道。
“舅父所言有理。”陆存梧笑起来。
选秀已进入尾声,层层筛查之下,只剩十日后的最后一轮殿选,姜鸢是来白云观上香祈福的。
“爹怎么说?”蒲团上跪着的姜鸢给岚烟递了个眼色。
“老爷说,”岚烟压低声音模仿着,“胡闹!最多住两日。”
姜鸢捂嘴笑着:“按着爹的性子,多半是叫我当日回家的,想必这两日还是娘哄着爹才得来的?”
“奴才也这么想。”岚烟也笑起来。
“好不容易出来望望风,可不能这么着回去,东西备好了?”姜鸢问。
“早备好了。”岚烟也兴奋的不行。
白云观有专供贵人清修的小院,二人在常年为煕禾郡主空置的院中换了男子衣裳,从后门偷溜出观。
李埭告辞后,陆存梧跟了二人一路。
“特别有趣。”晚间,他这样跟韩翃讲道,“谁家小娘子像她那样?上街捉猫逗狗的,不买头油胭脂,反倒买些刀枪棍棒。不似文官清流,倒像市井小混混。”
“真的?明日带我也去看看。”韩翃听了半宿,也起了兴致。
……”姜鸢一一排除。
陆存梧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姜鸢瞪他。
“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出口成章?你见过太子?”陆存梧竖眉呵斥。
“太子居于东宫,我自然未曾见过。”姜鸢瘪嘴。
“那你何来这些言之凿凿啊?”陆存梧伸手去戳她的脸颊。
女儿家肌肤滑腻,触手温软。
姜鸢刚要反驳,却于眸中精光一闪,道:“五殿下?”
“怎的不猜我四哥?”陆存梧就坡下驴。
“我一小小女子有何利可图?四殿下于朝中中立不言,殿下您却如此威逼,无非是因为殿下追随皇后殿下,急于将我父收归囊中而已。”姜鸢言道,“殿下可打错了算盘,我父耿介一生,绝不会为小儿女束手束脚。就算殿下与我……”
“就算我与你鱼水相欢,姜公也未必支持皇后?”陆存梧替她说道,“说不准还因为我威逼于你,姜公反生恨意,与我翻脸。你说是也不是?”
姜鸢被他把心思说了个透彻,只得瞪他一眼。
“朝政大事,不得妄议。”陆存梧训道,“你放心参选,待到殿选之后你就知道要谢我了。”
“谢殿下?我谢殿下作甚?”姜鸢抵着他脖子的钗头处已隐隐渗出血丝。
陆存梧看准时机、推开她的钗,姜鸢到底未曾伤过人,惊诧之下指尖一松,长钗划破皮肉,留下细微血痕。姜鸢被他抓了手腕,向后一推仰面倒在了塌上。
“我给你解一解?”陆存梧与她四目相对。
姜鸢此人牵扯的方方面面甚为复杂,若宫中嫡子年岁相当、顺理成章拿下东宫之位,她这样的家室做太子妃也不为过。
可如今中宫所出十皇子尚在襁褓,入主东宫的是他陆存梧。
争夺大位之路步步艰险,局势瞬息万变。
他实力尚且不足,李埭已动了利用她的心思,难保皇后党不心怀异念,权衡之下,倒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安全。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陆存梧只想护她一命,无意扯她入局,当下就歇了与她解释的心。
“你只安心参选,昨夜之事不必惊惶,我有经验。就算内宫的嬷嬷来查,你也仍是完璧之身。”他又说。
“浪荡子。”姜鸢红了脸,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衣衫皱了不宜再穿,我命人去制新的来,你就在此处待几日,等伤势无碍再回家,令尊那里我也寻了由头,不必烦扰。”陆存梧松开她,下榻去拾烛台。
他悠闲的把烛台放回桌面,重新点燃烛火。而后于指间把玩着血迹盈盈的长钗。
“你肯放我走?”姜鸢本想下床,却反应过来下身并无寸缕,只得挺直了脊背坐着看他。
“为何不肯?”陆存梧笑着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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