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
南慕略感诧异,随即神情恢复如常。“我学艺不精,翻译错了意思,他误以为我在骂他和他的家人,所以生气。后来解释清楚了,等他放松警惕后我向他打听了瑞贝卡——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我被这句吵醒了。”
“只有这些?”金司盯着他的脸,试图寻找出丁点心虚的表现,可是没有。
“不然呢?”南慕反问。“你还想让我问什么?”
“……”
南慕双手环住了金司的脖子,说:“我要翻译的报酬。”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大概昨天做得狠了的缘故。金司呼出一口气,顺势搂着他,“什么?”
“今晚我要出去,和以前的同学聚会。”
华灯初上,不过是海年这座城市刚刚苏醒之际。
舞池中央一男一女绕着钢管热舞,吧台上一个个杯樽重重放下台面,远处沙发用屏风设了防,几个小年轻凑在一起飞叶子,神情潮红恍惚。灯红酒绿,群魔乱象。
——第三区。
合法妓院。
“迟到了!来来来,罚酒罚酒!”
南慕是踩着点到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他没拒绝苏子笙推过来的酒,丝毫不记得他是如何在金司面前承诺不喝酒的。
苏子笙放浪不羁地敞着胸口,怀里搂着个小姐,“honeys,你们是不知道,我最近废寝忘食搞出了一个程序,能瞬间破译很多密码……哎呀这几天真是憋死我了。”
欧阳静手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跟人聊天,翻译了一下最后一句话,“一天不找女人就空虚寂寞冷?”
这么大的头衔扣下来,苏子笙怡然自得地接下了:“是的,我很缺爱。”
南慕随口道:“保险柜密码也能破解?”
“……这个可能还是不行。”
欧阳静抬了抬嘴角,无不嘲讽,“哈哈,那你加油。”
“……”
欧阳静关掉了光屏,同时苏子笙拍了拍小姐的屁股,将她从腿上托起来,示意用不着她了。
环绕近前的嘈杂人声如潮水般退去,四周安静下来,欧阳静倾身给南慕把烟点上了。
南慕一手夹着烟,一手解衬衫最顶上的纽扣,一口雾气袅袅散去,扣子松开,领口笼在白雾后,露出星点红痕。
苏子笙靠进沙发里,同样点了根烟,一时半刻接受不良。“兄弟,你做出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让我和小静很难办。”
晚九点。
南慕不欲多留,苏子笙叫住了他:“哎,你要不要带个女人走?”
见他不答,苏子笙又自认非常“善解人意”道:“男的也行啊?我不歧视同性恋。”
欧阳静撞了撞苏子笙的胳膊,“得了吧……”
南慕一顿,改口:“行。”
苏子笙招来个小姐,不由分说推进他怀里,一挑眉,“haveagoodnight。”
直到走出门口,南慕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了。
他避着风,拢火点着了烟,墨黑的发丝在夜色中扬起。
带出来的小姐偷偷用余光看他,只一眼就匆匆收回,唯恐惹老板不快。
不过也是真的好看,她想。
“把你的收款账号给我。”
甫一听到这句话,小姐还有点懵。“……啊?”
南慕抬眸看她一眼,重复了一遍。
小姐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着报了一串数字,然后就见南慕手上操作着什么。
“叮咚。”
智能通讯机响了一声,小姐赶紧从包里翻出来查看。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通知,显示信用卡到账几千块钱。
“今晚别在这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说完,南慕弯腰坐进车里,代驾司机尽职尽责地关上门,车辆随即扬长而去。
南慕原本双腿自然微微分开,手掌搭着膝头,闭目养神,突然车身猛地急刹,伴随着轮胎刺啦摩擦地面的声响。
他睁开眼,代驾惊慌地扭过头,“先生……”
彼时他们正处在一个三岔路口,转弯的一瞬间,一辆车加速从左手边硬生生别了过来,拦住了去路。车头之间的距离只剩毫厘,要不是双方车技过硬,这会儿早撞上了。
南慕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
“哒哒哒。”
对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向南慕所在的后座,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半截。
来人穿着非常考究,得体合身的正装,戴着白手套,心口处别着块鹅黄色巾帕。面对车内那位侧脸线条精致清晰、据说是大老板一级看护对象的人,态度不卑不亢:“您好,南先生,请跟我走。”
南慕偏头,看向对方的眼睛,终于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略一点头,“麻烦了。”
下车、换乘、车辆启动,不到一分钟,全程看不出半点不自愿。南慕撑着下颌,“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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