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的,浑身是伤的,脏兮兮的女孩,很漂亮,很奇怪。
三个女孩偷偷往回走。
李粒问李萱:“她那么说你,你明天是不是就不会再来看她了?”
第二天,她们又来了,带着热饭热水和毛巾,听她骂她们。
后来,白语察觉到她可能怀孕了。
她心惊胆战,骂这里的女孩时她一副很勇敢的样子,那是因为她被这个蓝茶岛逼出了本性,她已经不在乎了。
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面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平静,更重要的是,她被打过,跳过海水,她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健康,会不会出问题。
她想了一整夜,她在蓝茶岛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想到了好像已经很遥远的高中时光,穿着白衬衫笑得很好看的男生,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的样子,想到了她被带到这个海岛时,身后晕开的血花。
她妥协了。
她嫁给了一个岛民,那个岛民比她大十八岁。
婚后的第二天,她擦干眼泪,见到那三个女生,又开始骂她们了。
但是那三个女生始终没有走,她们还带了其他女孩来找她。
她说:“女孩的眼泪确实是珍珠,但是珍珠是特别珍贵的东西。”
第二天她们就捧了珍珠带给她。
她觉得她们很傻,又很可爱。她们像是新奇的望着人类的小松鼠,被人骂了,还要把囤积的坚果送过来。
她想,做些什么。
她跟她们说:“你们知道吗?蓝茶岛只是一个很小的岛,岛的外面有一个非常大的世界,那么大,成千上万个蓝茶岛大。”
一个女孩问她:“白语姐姐,你就是从很大很大的世界来的吗?”
白语点头,准确地说:“我是被拐来的。蓝茶岛上的女孩越来越少了,他们拐了其他地方的女孩来赎可笑的罪。”
至于蓝茶岛上的女孩为什么越来越少了,很明显,自己的亲骨肉,他们都想要男孩,而不是生下来赎罪的女孩。
蓝茶岛的人都觉得本岛的女人有罪,更别说外面的女人了,外面那些有罪的女人是不值得尊重的。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要赎一辈子罪的。
她恨他们,却没法恨这些比她还可怜的女孩。
她至少去过蓝茶岛以外的世界,去了十八年,她们一直在这里,把罪孽当习惯。
女孩们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好奇地小心地问:“白语姐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啊?”
“外面那个大世界里,女孩们结婚时是笑的,不说哈哈大笑吧,至少会笑得很开心。”
女孩们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无法想象一个新娘在笑的婚礼。
她说:“你们开心时会笑吗?”
“会。”她们齐声说。
她说:“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是开心的事,可能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笑不是正常的吗?你们这么惊讶,反思的不该是你们吗?”
她又说:“当然,我不骗你们,也有哭的。”
女孩们抓到了正常的东西,短暂地安心了一些,哭也是正常的。
“她们哭是自然的情绪反应,太过开心,或者不舍爸妈,隻哭一小会儿,可不是什么赎罪。”白语笑了一声说:“你们这种赎罪型的哭嫁,要是传到外面,不知道有多离谱。”
“女人怎么就有罪了?要是女人身上有罪孽,被女人生下的男人不也有罪孽 ?”
她说:“每个人生而平等和干净,是他们内心肮脏和恐惧,才会说我们身上有罪孽,我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是我们基本的权利,让人在不想哭的时候哭,就是毁灭人性。”
她一遍遍地跟她们说,一遍遍地讲。
从最初她们面露茫然,到接受女人没有罪孽的大世界,到开始认真思考。
从她肚子平坦,到她肚子凸起。
女孩们围着她,问她:“姐姐,如果宝宝是个女孩,她不用从小学哭吧?”
“当然不会!她想哭就哭,想笑就会笑。”
女孩们更受鼓舞,很期待这个从小不用学哭的女孩,和她一样,把这个正在孕育的宝宝当成了一种希望,一种未来。
她们渐渐明白了,她们不是天生有罪,她们从小练习哭是一种压迫,她们甚至有了反抗意识。
第一个反抗的是那个蓝茶岛哭得最好看的女孩,她结婚时坚持不哭。
她说,她也想要一个正常的公平的婚礼。
她妈妈拿出了从小扎她的针,可是她不是小时候的她了,不管被扎多少下,被扎得多深她都不哭,连白语都惊讶,那么疼她怎么不哭,是因为眼泪都在之前流干了吗?
那个瘦瘦弱弱的女孩被扎了好多针,差点被打断了腿,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哭。
她在结婚当天被退了婚,被李爷骂丢人,她还是一声没哭。
等到她去看她,给她带上一个珍珠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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