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个名字了,她入宫前,皇后与他说,有意为他与花家三娘子牵个线。他怎么说的来着?“男子汉大丈夫,娶了妻就要被管着了,我不乐意让管,姑母别为我费心。”他是怕皇后的,也十分敬重皇后,许多事都依着,唯独这件他死活不愿。他得知小女娘叫花锦,三更半夜跑去坤宁宫,皇后还未入睡,他兴高采烈地说:“我娶,我要娶她。”皇后脸色大变。原来她不仅是花三娘,她还是太子储妃。其实情爱这件事,对年少时的韩嘉鸿来讲是很模糊的,他记得回去以后没多久就释然了,也不是一定要做夫妻相守。后来他领兵南下,成了韩小将军。连当年的老师见他,也玩笑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韩小将军,别怪老夫当年慧眼蒙尘。”韩嘉鸿刚打完胜仗归来,他其实不必来春搜,但鬼使神差,就是想来,他风尘仆仆地来,听清熙说她可能要被皇后刁难,于是连忙来帮,见她孤身立在烈阳下,就是忍不住上来叙旧。可花锦面露难色,片刻后问出了当年他的问题:“阁下是?” 你讲不讲理韩嘉鸿怔了怔, 笑着答:“你不记得我了?我叫韩嘉鸿。”花锦记忆里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他与自己一样有着被责罚的苦恼。花锦欠身:“见过韩小将军。”韩嘉鸿有些难过,他忽然很怀念大漠炽热的浓烟烈火, 黑沉沉的天与沙土席卷他,他埋头奋战厮杀, 根本没有旁的心思去想这些令他头痛的事。他本不该来的。只不过听说太子殿下即将改娶她的阿姊,韩嘉鸿想起那个骄矜的花三,一时间情难自禁, 冒着被父兄责罚的风险跑了。故人面, 不相识。韩嘉鸿看着她谦卑的模样, 连忙来扶她,只不过手还没碰着人,花锦就灵敏地闪开了。花锦可不敢再与韩氏的人有什么牵扯, 她再次欠身:“韩小将军还有事吗?”韩嘉鸿无措地捏了捏耳垂,他向来嘴笨, 惯会惹女娘生气, 气人他是一把好手, 但是与心爱的女娘说话, 他就笨的不得了,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无事, 你想走就走罢,你虽然与从前不一样了,但没关系, 我也与从前不一样了。”花锦眉心一跳, 荒唐地笑了。应该是沈焰误导了她, 害得她已经自恋到品出了韩嘉鸿对她有异心。这怎么可能?花锦记得他上一世是娶了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像韩嘉鸿这样永远意气风发的人, 只要努努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们是不同的。活着就已经是花锦最大的奢望了,所以她羡慕地瞧了眼韩嘉鸿。韩嘉鸿被她这向往的一眼瞥的心里闷痛,他直戳了当地问:“你过得不好吗?”花锦敛眸,收起眼底情绪,她笑笑:“多谢小将军关怀。”她只是谢,没有答复。韩嘉鸿知道她不想答,连忙转移话题:“我,我如今读了好多书,已不是胸无点墨的韩世子了。”他说起来十分骄傲,眼里亮晶晶的。花锦勾唇:“恭喜韩小将军了。”她只是答他的话,从不主动提及自己,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韩嘉鸿。恰巧添云从身后唤她,花锦颔首,转身欲走,韩嘉鸿轻声问:“我可以再找你吗?不是,我是说,我在京中无甚熟人,你可以抽出一些时间,带我熟悉熟悉京城吗?”花锦回头,笑意不减:“恐怕有负小将军所托了。妾身于礼不能随意出府,小将军若是不介意,燕王殿下也一定愿意带小将军熟悉京城。”韩嘉鸿被当头打了一棒,差点忘了,她已经是燕王妃了。韩嘉鸿最怕的人除了皇后就是沈昭。他是个不太会察言观色的人,但他意外的能品出沈昭柔和外表下阴鸷狠戾的一面。沈昭又是功课做的最好的,他常接过老师的职责来查阅他们的功课。韩嘉鸿对那些背不出诗文的日子记忆犹新,他打了个寒战,不敢想沈昭带他熟悉京城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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