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城淡淡一笑,微风般柔和,顺手从腰间抽出佩刀,对准他眼珠:“嗯,就是不太喜欢别人那样打量。”胡四瞪大双眼,哀嚎怒骂……李佑城的短刀又划在胡四右手食指上,说:“也不太喜欢这根手指。”许广翰顿时被吓傻,一骨碌滚到清如这里,急问:“这小白脸谁啊?”清如快要晕菜,今天自打李佑城找上门来,她的情绪就如放风筝般,上上下下。“是……”她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是书肆新雇的……保镖!”“书肆保镖?不是,阿如,你何时这么草率了?正式上岗前没有训教吗?不会察言观色吗?快让他住手!”许广翰欲哭无泪,这人如此莽撞,他们今天别想活着出去了。听到这,李佑城也回头看她,眼神无辜。清如将计就计,清清喉咙,背过手,沉声道:“阿城,还不快过来!” 054 吃素尾音落下的同时,周遭静止,所有人都将视线聚焦在这位身形单薄但气势十足的小娘子身上。她那张人畜无害干净稚气的脸,会让人自然忽略她发火的样子和发号施令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女子,让身手矫健、一脸无辜的保镖,那个长得风神俊秀的男子,松了手。李佑城嫌弃地在胡四的衣衫上抹了把手,又嫌弃胡四的衣衫脏。胡四嘴上依旧骂骂咧咧,可却被他这一下吓尿了,心里极怕,深知这人将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再稍稍用力,自己便会脑浆迸裂断气而亡,于是赶紧撤到帘子旁边,借着公公的威严,压一压此人的煞气。“你死定了!”胡四啐口血痰,胡乱擦了下眼角的血,半张脸更加脏污。帘后的公公却悠悠鼓起掌来,朝着许清如点头。这人该不会是居文轸的人吧?清如升起一层冷汗,万一识破李佑城的身份,那就糟糕了,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忙,反而给他制造麻烦。“这位公公,若是我阿兄出言不逊,得罪了您,那我们向您郑重赔罪,什么方式都行,可若是拿命换,这有违大顺尊礼重法的传统,赌坊顶着杀人的名声也不好揽客,所以,您开恩,可否换个方式惩戒?”清如软下语气,一番折腾下来,息事宁人才是正途。那人饮了茶,叫了胡四,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胡四频频躬身点头,很是顺从。清如拿不准他们意思,双手搓在一起,心里忐忑不安,下意识去看李佑城,他倒好,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双臂抱在胸前,左手食指随意敲着节奏。他朝清如弯弯唇角,书肆伙计的衣服衬得他书卷气十足。清如能闻到,他身上散出的墨汁味道。“许娘子,”胡四直起身子,言语也正经起来:“既然我处是赌坊,输钱还钱都有规矩,便不去掰扯了,你阿兄欠的钱,你补上便罢。可他言语污秽本赌坊贵客,我这个二东家得有个交代,这样吧,咱就按照许老板当时说的那样,赌一把,你们赢了,这事就算过去,若是输了……”胡四冷笑:“咱公公慈悲为怀,收他做个徒弟!”“什么?不行!万万不可!许家这辈只我一个男丁,我嫡子还没生呢!怎能受此大辱?”许广翰如热锅蚂蚁,边说边跳,边被打手们按回去。“胡四兄想赌什么?”清如稳稳情绪,问道。胡四拿起矮塌上的弓箭,与作战武器不同,此弓小巧精致,锋利无比,看向李佑城:“你这保镖善用弓箭否?”李佑城扫了眼,无声鄙视。胡四咬牙切齿,眼里杀气腾腾:“那好,咱们玩个花箭,你我双方各三支,全赌坊人观之,技高一筹者赢。”赌坊大堂一侧汇聚了观客,中间让出场地,场地四周被细密麻网围起来,李佑城和胡四各自执弓搭箭。第一箭很简单,是最常规的射靶。两人均中。第二箭射蜂,场中放飞两只蜂子,二人蒙眼,听音辨位,射之。李佑城先中,小巧弓箭在他手里像个玩物,射出去的箭速度极快,方位极准,在场众人看得蒙圈,等他箭起蜂落,众人缓了好一会,才叫出喝彩声。胡四稍显逊色,等了好久终于射中蜂翅,但也无可厚非。毕竟,太难了。场外有人议论,箭术如此精湛之人,只有传闻中的暄和战神,现在开眼了,一个书肆保镖竟然能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第三箭射果。胡四随便拉了个赌坊伙计,在其头顶摆了个番石榴,顾不上伙计战战兢兢,一箭穿透果子,番石榴粉红的汁水爆出来,流了那人一脸。胡四暗喜,耍人性命他最在行。公公指了指许清如,示意她进场:“保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老板下手,放心去吧,许娘子。”清如倒也不怕,一是相信李佑城,二是想赶紧顺了他们的意,勿要再惹事端。可惜,李佑城却没有听之任之,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他扣住清如手腕,带她出了场子,不顾身后胡四叫骂和众人嘘哄,走到公公面前,坦然道:“不必多此一举。今日先这样,你回去复命吧!”说着,看了眼窗外落日余晖,眸色阴下来:“现在走,还能在宵禁前赶到大慈恩寺。”他淡淡几句像东家对伙计,主人对仆人。清如不解,却见公公的平静脸色顿时垮掉,是被戳穿的恼怒,嘴角抽了抽,火气终究没发出来,只剩狰狞的笑容。
公公眼神落在李佑城牵着的那只细瘦莹白的腕上,又转到他手背,那上面青色筋脉清晰微凸,手指骨节分明挺立——强烈夺目的保护欲。此事便这样了结。回程路上,许广翰乘了匹矮马,喋喋不休。清如终于受不了他,质问:“你手里哪来的钱在胡四那赌?上次分明已经亏空了!”许广翰嘁了声,大言不惭:“阿父阿母怎会苦得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