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看护的两人都不具备哪怕一点的特殊人种保护精神。
“叫我赛,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赛终于不折腾哨兵了,他起身礼貌地对方简做了个自己刚学不久的联盟手势,“如果我不需要你们治好他,只保证普通的行动能力呢。”
方简回礼,意料之中地点头:“虽然任何精神力都无法接触这名哨兵的精神域,但我们可以为他构造一个简易精神屏障,将他的精神体强制隔绝在外界。”
“其实他之前做的已经很好了,依靠酒精强行麻痹大脑,让精神体不受控制地离体,依靠疼痛与混乱保护自己的理性远离精神域。”
方简将手放在郁了的额头,老人的视角里哨兵沉没在黑色的潮水中,血肉裸露难辨原型的精神体被无形的存在撕咬分食,嚎叫着发出恸哭声,潮水中唯有两点微弱的绿光彰显他理性仍存。
老人叹了口气,就算是联盟里活得够久的长者也依旧对这黑色物质的来历毫无头绪,越是向上追求权势或力量,就越恐惧于这世界从帷幕后隐约透露的形状。
或许他能做的只有保持缄默,秩序建立时付出的惨重代价还历历在目,旧世界失落的科技才被挖掘出冰山一角就足以让他们消化百年,现在的联盟真的有探究大陷落真相的资格吗?
或许希望是有的,但那也是在下一代身上了。
“好了,”老人收回手,身体晃了两步,方简睁开一直眯着的双眼,眼角层层细纹舒展,叫人隐约能看出他年轻时的几分风采,或许再早个几十年他会想尽办法探究这黑潮的来历,但时间不对,时间不对。
联盟还没有强大到能付出惨重代价的时候,年轻人应当被给予机会。
“先生,”方简看着昏昏欲睡的哨兵,黑潮冲洗下的绿光稳定了几分,较过去心软了几分的向导问道,“我知道您能通过学会鉴定,就不会对人类产生危害,这些科技疯子在这方面多少还是值得信赖的。”
赛示意老人继续,学会分部唯一的病房是刚刚从被强制征用的部长办公室改造而来的,巨大的落地窗照进远处五区人造太阳发出的日光,理因什么都看不见的哨兵一直面对着这个方向,他伸手揉了揉郁了洗了几天吹干后蓬松的黑发,勾住青年脑后的带子解开眼罩。
郁了闭紧被日光刺激出泪水的眼睛,被迫将头扭向银发男人的那边,赛安抚般摸着哨兵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既像在安抚受惊的宠物,又仿佛在溺爱自己的幼子。
老人再度叹气,为这位已经受尽折磨哨兵的未来担忧片刻,方简已经想起了对方的身份,过去他没少见最得意的学生在下课扑进来接她的哨兵怀里,兴高采烈地拽着看似不情愿的少年分享日常。
造化弄人,还是太晚了。
他想起自己前不久带领学生去十四区实践时顺路给女孩送的花,冰冷的石碑上刻着他无数学生的姓名,联盟没有回收尸骨的习俗,遗失在陷落区的一切都尽归白雾,而他能做的只有对着石头献花。
“您将这孩子从牢狱里带出来,到底想让他做什么。”方简终于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怀里哨兵逐渐放松的身体,银发的不死者放轻了声音:“他将陪我踏上一场旅行。”
“旅行?”
“是的,一场跨越联盟三十六区的旅行。”赛轻描淡写地说出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禁忌,“我要带着他走遍人类的所有领地。”
方简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已经退居二线的老人略过一切隐秘,只追问郁了会有怎样的结局。
看见埋在自己腹部的黑毛球颤动两下,赛警告地扯了扯哨兵的头发,毛球老实下来了。
永恒的不死者随及愉快地宣布:“我们会在旅行的终点迎接必然的失败,然后悲惨死去。”
得到赛的回答后,尽管这听上去更像一通神神叨叨的呓语,老人还是好涵养地向学会新上台话事人告辞,留下一句他们会前往十四区帮忙,经过那里的话可以带着郁了来复诊,便一刻不停地带着学生们离开,看样子很是嫌弃这个晦气地。
每次想想就很悲伤。
方简原本沏沏小茶骂骂学生,带着小向导们悠闲研学,结果半道被学会强制征调,银发男人在联盟的关系网甚至连方锦明那小子都感到棘手,精神域里的老猫现在还捂着爪子冲他哀怨叫唤,没有半个月的修养是别想叫它再出来帮忙,小向导们的精神体就更不用说,艾什的长耳兔还在外面啪嗒啪嗒掉眼泪,学生们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他老人家完全是被迫伤筋动骨走这一趟。
赛没为难他们,向门口的守卫示意放行,向导们叽叽喳喳地离去,原本群莺环绕的病房瞬间冷清,只有怀里看似睡去的哨兵顽固地朝他伸手要酒。
真该叫方简留下来看看郁了这样子,这小孩哪里有他说的那样好听,什么保护理性,唯一一点理性全都用来要酒喝了,活脱一副想就地喝死自己好再也不用醒来的模样。
赛扶着郁了的肩膀坐好,银发男人在五区分部长心爱的椅子上翘起腿,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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