桠,动弹不能的丐帮帮主——南宫灵。
“这毒倒是有点意思。”把玩着插满乌针的纸扇,荆蔚饶有兴味地扬起眉毛。他回首看向上方的好友,一个飞身将人拎下、靠在一块巨石旁边。
而自己则蹲在正前抖了抖扇面。
盗帅一言不发,懒懒散散地蹲在那里,依旧笑得风轻云淡。而南宫灵则不然,伴随着扇面有意无意地摆动,他的面色越来越白,本是黑亮的双眼此刻却带上了痛苦、绝望以及惊慌的神色。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男人,好几次张开嘴巴,却颤颤悠悠地发不出声音。直到荆蔚裹着树叶将细针拆下收起,他才颤声说道:“他想杀我……他……居然想杀我……”
“那是当然。”老变态随手丢了变得和蜂窝煤似的扇子,将全身无力的男人揽在怀里、站了起来,顺便不动声色地摸了人家紧致的腰身:“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南宫灵闻言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认为,若不被我揭穿,你便能活?”荆蔚好奇宝宝似的眨了眨眼睛,上上下下地看了南宫灵一遍:“小子,你莫非被刺激过头,脑子也不甚好使了?”
“可我是他弟弟!”南宫灵面色煞白,无论声音还是躯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停地喃喃自语:“我是他亲弟弟……他的……亲弟弟……我敬重他、相信他……他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可能!”
南宫灵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他仅着残留的力气、红着眼努力挣脱。不受控制的情绪引得体内真气胡冲乱跑,没能撞开受制的穴位,反倒喷出口血水来。
这个答案太过出人意料,就连两世为人的老变态也愣了半晌。他急急接住无力软倒的好友,引着他的真气平息下来,这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比起你家兄弟,你尚还差得远了一些。”
南宫灵尚还有些激动,他狠狠瞪着盗帅,恨不得将人看出两个孔来。荆蔚也不管他,只是任他看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直到老变态有些看不过那嘴角的血迹,随手用袖子替他擦拭了一下,南宫灵才缓缓地垂下眼帘,神色格外黯然。
“只有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事成之后只有我会成为他的阻碍,但我根本不会害他……不可能害他……”
荆蔚低低一叹,而南宫灵则突然抬起头来:“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是我和他!?”
“很早,一开始。”盗帅笑得有些苦涩:“你觉得我会信得多少人?那东面海上,只得两路人马,除了你也就只有无花。”
南宫灵哑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盗帅,惊声说道:“你从那时就开始怀疑我们?”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将那两人视为真正至交好友的,莫非只有他一个!?他不愿伤他、不愿害他、更不愿杀他,但他却一开始便从没信任过他!?
施害者居然会因被害者的不信任而受到伤害,这话说出来虽然可笑,却着实在南宫灵的心中结成了涩涩的果。
许是因果报应,他所相信的人,从没一人真的信任过他。
“我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眼前存在的。”荆蔚将好友的黯然看在眼里,却只能做到最低程度的安抚:“我本也保留了巧合的可能,但巧合却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更何况……无花以为我看不出来,但我却是知道的。想到他,比想到你更加容易。”
南宫灵一时默默无语,荆蔚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差不多了才笑着说道:“他虽想杀你,但你却未必愿意背叛他。只是无论如何,我也不打算将你到处乱放了。”
换到从前,他或许会干净利索地断人性命,以免夜长梦多、惹出麻烦。但如今已是不再杀人,更何况南宫灵……确是做过自己朋友的。
对于朋友,荆蔚往往有那么些私心。
暂时还不打算解开南宫灵的穴道,想了想,盗帅索性将人扛在肩上,稳步向对崖走去。年轻的丐帮帮主只觉突然天旋地转,懵了好一会,过了石梁才醒过神来。
“你、你干什么?”晃眼扫见被林木遮掩的茅舍,南宫灵倒抽口气,惊声叫道。
“干什么……扛着你走啊。”扭头看了眼满面通红的男子,想是逆了血气,盗帅将人往下拉了拉:“又不是绑你去做压寨夫人,紧张个什么劲?”
“我自己走!”南宫灵恼羞,他挣了挣,可惜没了力气,倒让荆蔚觉得是在身上暧昧地蹭了几下。
老变态无语,默默地将人按住,明知故问道:“你想怎么走?”
“……解开我的穴道……”南宫灵顿了一会,声音越来越小,想必连自己都没有什么自信:“我不会逃,也不会……通风报信。”
荆蔚没有回应,只是笑嘻嘻地封了他的哑穴,推开竹篱走进大门。
茅舍外木门半掩,浓荫之下凉风习习。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里侧传来,周遭宛如沉睡一般安静惬意,就连鸟语虫鸣在这里也轻上了几分。
盗帅没有敲门,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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