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自己当初被老师送来白银星的原因。
“陛下重心在外已久,帝国内部积瘤便蠢蠢欲动,想要再一次流出毒液……然然,你的身份太过尴尬,只有去往陛下身边,寻求他的庇护,才是最好的选择。”
裴然轻轻叹了口气。
身旁突兀传来一道脚步声,与他齐头并进。
裴然愣住,脚步一顿。
身旁人也随之一顿,深灰色眼眸望过来,在暗沉沉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深。
“你要现在回帝星?”
孟斯白的声音很轻,但话语的质疑却很明显。
裴然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这才道:“你怎么越来越吓人了……再说,我什么时候回帝星,难道还要挑时间吗?”
孟斯白沉默了一下,难得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论是从什么身份来讲,我都不建议你现在回帝星。”
裴然盯着那双沉默却无声坚持着的眼,歪歪头,道:“可我回去是要结婚的诶,我哥哥亲自点的名字。”
深灰瞳孔微微收紧,孟斯白抿唇,冷静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oga耸耸肩,“我和监狱里那位来往太密切啦,哥哥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况且,我还是皇室里唯一的oga,这个重任理所应当是我挑起来的啊。”
他语气轻松又随意,仿佛毫不在意。
孟斯白紧紧蹙着眉,理智让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说法。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搅动,孟斯白忽然后退两步,弓腰扶额。
裴然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又是警惕后退两步,道:“你不要妄想碰瓷我!”
孟斯白给气笑了。
一时间,脑海中昏沉之感也减去不少。
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
孟斯白还想放点狠话,比如不要后悔、我永远不会帮你什么的。
但看着眼前oga漂亮的脸蛋,他沉默片刻,居然难得地回忆起了自己那点不太值得回忆的大学生活,也因此难得对眼前的oga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这样针锋相对的?
“好吧。裴然,不,然然。”
“我不建议你将自己当作“裴”来生活。”
他忽然抬头,目光落到不远处闪着红光的监视器上。
议长闭了闭眼,还是说出了剩下的话:“不要受到身份的拘束,这与你无关。”
裴然有些意外,但难得见孟斯白这副语重心长样子,也放软了姿态:“嗯,我知道了。学长。”
他沉默了一下,回应道:“同样,你也不要再惩罚自己了。”
孟斯白闭了闭眼。
-
难得地,孟斯白这次一路将裴然送到了阳光底下,理监局门口。
目送着裴然奔向悬浮车的背影——或许“蔺元洲”正在车里等他吧,无论如何,孟斯白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为什么蔺元洲,不,裴端明要亲手将自己喜欢的oga推出去呢?
就为了这一时的安稳?
……不,仔细想想,如果他在这个位子上,也许,他也会这么做的。
古往今来,这都是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孟斯白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处。
强劲有力的心跳分明地从那里传来,孟斯白若有所思。
是的,是这样的。
他转身,重新走回了黑暗之中。
“看望”完两位alpha,裴然刚下了悬浮车准备进家门,就直接被蔺元洲拦住了。
“干什么?”
裴然一把推开挡路的alpha,抬脚就要直接回家——
他愣在原地。
触目所及,不少人正忙碌地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远远望去甚至有几分壮观。
这比他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多多了。
都是裴端明给他准备的?
他记得他只是去度假,不是去打仗吧……?
裴然十分摸不着头脑。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
蔺元洲抬手,轻轻顺了一把oga炸开的毛,安抚道:“提前准备比较好。”
“我哥哥呢?”
蔺元洲:“陛下太忙了。我来送你,不好吗?”
裴然动作顿了顿。
今天的蔺元洲太温柔了,总让他幻视裴端明。
话说这真的好吗?
虽然这两个确实是同一个人……但是,居然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吗?
裴然思考片刻,继续试探道:“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oga声音很低,抬头凝望alpha时,微垂的眼角像是泛着水光。
蔺元洲沉默了一下,还是道:“嗯……陛下交代了,我以后会留在白银星,为他驻守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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