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受重伤,可他还护着胸前的什么东西,从机甲上跳下来,落地一瞬间像是站不稳般轻轻晃了一下身子,又很快咬着牙撑住。
军官忙上前想要扶起这人,却被直接挥开。
青年驾驶员口中含着血,说话间声音嘶哑,“顾先生……叫顾先生过来!”
另一边,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越过防线,匆忙地奔过来,举着医疗仪就想要给陛下治疗,却被陛下牢牢握住手腕。
血迹斑斑留在手腕上,裴端明终于抬起头,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却还强撑着将怀中小孩抱出来——
“然然……”
顾先生愣了一下,目光移向怀中那个孩子,在看清楚小孩状况的那个瞬间,瞳孔骤然缩紧!
“他——!”
顾先生抱着因为分化而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孩,一时之间只觉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看向皇帝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眼前一黑,是陛下直接栽倒在地,大滩血迹蔓延出来。
“陛下!”
眼前忽然一黑。
是纪录结束了。
裴然还有些怔愣,呆呆望着那张记录着过去的档案。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那是早就被他遗忘了的、七岁以前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年幼的他……会在裴端明的机甲里?
……裴端明又为什么,会伤得那么重?
眼前画面一转:
纯白色的实验室内,只有一台医疗舱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没多久,一只青筋突起的手忽然扣住舱门,仅凭自身蛮力,生生将正在运行中的医疗舱打开了。
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没过多久,顾先生匆匆跑过来,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从医疗舱里爬出来的皇帝。
不遵医嘱。
他叹了口气,道:“陛下,虽然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还是得说你几句。”
年轻时的裴端明显然没有后来那么沉得住气,他直接抬手,有些粗暴地制止了顾先生的话。
“然然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顾先生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地淡下去。
“他……”
就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一样,顾先生沉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他在虫族经历了什么,他的分化方向又偏偏是oga……总而言之,他的分化失败了。”
裴端明表情没有变化,可手掌却很明显地攥紧了。
顾先生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我只能先给他注射药剂,抑制他的分化。”
“我合理怀疑……那群虫子在他身上进行了实验。”
裴端明霍然抬头。
“他身上带着属于王虫的毒素。”
影像关闭。
那是最后一句。
裴然愣愣地看着虚空,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抚摸自己的后颈。
那里,虽然发育稍有欠缺,却也是个正常oga该有的样子了。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能炮贯穿虫族肢体,王虫吃痛般轻嘶出声,猩红瞳孔暴怒般扫向星舰,肉耳无法听到的音波滋滋作响,干扰着肉眼可见的一切。
星舰、机甲、人类、武器……
“凭什么?凭什么!”
精神海深处,拥有猩红瞳孔的王虫发狂般撕裂着自己的身躯,“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凭什么敢将我送给然然的礼物抢走!”
奥斯汀远远观望着王虫发疯,有点害怕地躲得更远了一些,小声和身旁人说:“把虫毒当礼物,诺伊斯也挺有意思。”
久久没有回答。
他有点疑惑地转头,便见埃泽利特一脸的若有所思。
“我没有虫毒,但是你说……信息素可以算作礼物吗?”
奥斯汀:“?”
“你们正常一点啊!”
他无情吐槽着,却忽然感觉精神团一痛,竟是诺伊斯生生将他分离了出去。
而更为离奇的是,诺伊斯竟然主动承担了精神海分离带来的大多数痛苦,直接狼狈地蜷成一团。
奥斯汀大为迷惑。
诺伊斯什么时候改行当善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下一刻精神海深处骤然一紧,属于王巢的纹路缓缓浮现出来,奥斯汀脸色大变!
这种标志……是即将被王巢回收吞噬的王虫才有的东西!
他一时间惊怒交加,仓皇看向诺伊斯:“你做了什么!?”
诺伊斯终于好受了一些,他缓缓直起身,道:“你去拖住裴端明。我去找阿斐。”
奥斯汀脸色难看极了:“我现在的状态,你是要我送命吗!”
“是现在被王巢吞噬,还是与裴端明周旋寻求一线生机……全看你的选择了。”诺伊斯垂下眼,猩红瞳孔眸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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