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营养的对话。严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进去的。
这个话题闲扯了一会儿,他们又聊到什么时候放假。
他同桌跟旁边的人提起来一件事:“……这人之前暑假还染了个黄头发。特别搞笑。”
陆廷补充道:“是寒假,煞笔。”
“死黄毛。”
“臭煞笔。”
黄头发的陆廷。
严墨心里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
原来那个人还染过黄头发。
“这个暑假咱们去哪儿旅游吧。”
“你能考上大学再说吧。”
“死黄毛。”
“臭煞笔。”
“你这周末干嘛,出来玩吗?”
陆廷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去哪?”
“去哪儿呢,叫上女生一起出来玩吗?……啊!好想再去一次露营啊,为什么周末只有一天啊啊啊!”
陆廷声音带笑:“请问你还记得你是高三生吗?”
“……”
都是陆廷那个同桌,从刚才就金毛金毛地喊,严墨现在满脑子都是金毛——巡回猎犬的,善良可爱的,带着满身金光的,让人招架不住会把你扑倒在地那种。
不觉得跟陆廷本人的性格也很像吗。大型犬,对谁都友善,又很帅气。
严墨眼睛盯着看卷子上的题目,却一心二用地在脑子里勾勒出陆廷染发的模样。
想不出来。
对了,他们还有体育课。
不过高三的体育课一如既往的敷衍。一周两节的体育在课表上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今天那个秃顶发福的体育老师草草练完几节太极拳后,照例解散了自由活动。
队形一下四散开来。严墨则默默从校裤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迷你的词汇本。他们高三生的常规操作了。
操场上此时热闹得很,特别是那群要抢场地打篮球的。女生们有些则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小卖部。
头顶阳光有些刺眼,他找了一处背光的看台坐着,准备在这儿磨蹭到下课。
冬日操场上洋洋洒洒的太阳光,又干又暖。鲜红鲜绿的球场和跑道,蓝天白云,许是人在教室里待久了,这些色彩鲜亮得让人像是呆在动画片里。
篮球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球场上,一群人的球鞋摩擦出激烈吱吱声。
明明只剩不到二十分钟,有什么好打的。严墨是不懂。
而且天还这么冷。他缩缩肩膀,呵出一口带雾的热气。
从这个边缘位置看,操场的声音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蹲坐在一旁的露天台阶上。严墨膝盖上放着那个小单词本,他低着头,神色专注,嘴中念念有词地背诵着单词。
单词背到一半,目光现实移动到地面斑驳的树影,又移动到跑道,最后无聊般地落在球场上奔跑的人群上。
陆廷的身影在一群人里一头快活矫健的豹。
无论是配合挡拆,还是跳起来拦人,还是做胯下变向过人的时候,他动作利落漂亮,反应力快预判又准,动作总是先人一步。
有时候他干脆一拉裤腿、双手扶上膝盖皱着脸大喘息的样子……
因为大家都在看,所以这种时候正大光明地盯着其中某一个人的脸也没关系。当事人也不会察觉。
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严墨感受到一种与他无关的、青春阳光积极向上的活力能量扑面而来。
注意力在他侧脸的线条上。
真帅啊。严墨心里实事求是地客观评价道。
每当看到这样的陆廷时,他就会在心底原谅一秒当初不经过他同意就喜欢上陆廷的自己。
喜欢原来是这种感觉。
一节课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严墨看了眼表,快下课了。
因为体育老师先离开了,刚才一听体委说今天不用集合各自解散,严墨独自一人先行回楼上教室。
室内至少没那么冷。因为还没下课,他到得早,进教室门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除了他这种早退的,按照另外一批人以往的尿性不拖延到最后一秒都不会踏进班里。
此刻整个教室安安静静,还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便格外清晰。
脚步声停在陆廷的课桌前。
严墨自认没有偷窥他人东西的癖好。
听起来像在狡辩。
他那双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睛垂下注视着陆廷的课桌看。
课桌上的东西挺一目了然。高高垒起的书墙,黑色笔筒,但各种散落的笔,修正带,一本做到一半的习题册还被随意摊开放置在正中,上面主人字迹龙飞凤舞的。边上是他的机械手表,还有一包用了一半胡乱丢弃的抽纸。
可以想象课桌主人听见喊打球后随手把那包抽纸往这儿一丢的样子。
应该是走得急。不然他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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