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却极是撩人,好似有一只猫爪子在心尖上搔动。
他不觉瞥了她一眼。
女孩秀眉低垂,认真地替他上着药,侧脸轮廓线条柔美而流畅,极是楚楚。
皇帝身上的余毒恐怕要好几日才会清除,为了方便她调药清毒,刘全便寻了个由头,给她在御前找了个女官的差事,平日负责约束管制宫人、替皇帝安排日常寝居之事,活儿倒也轻松。
就连刘全也诧异,她竟然精通药理。
“少时随着师父走南闯北,学了一些,雕虫小技,都是上不的台面的小玩意儿。”舒梵谦道。
“姑娘实在过谦。”寒暄了几句,刘全将她带到了紫宸殿东边的侧殿。
一眼望去,十几个宫人垂着头站在廊下,听候差遣。
“奴婢是御前侍奉的景泰。”一个年长些的宫女欠身和她见了礼,又将身边几个年轻些的女使一一介绍,站一处躬身向她行礼。
这位卫娘子虽初来乍到,却是正七品御侍,且是官家出身的小姐,又得刘全亲自指引,想必日后大有作为,他们自不敢怠慢。
舒梵自然也不敢托大,欠身回礼:“姑姑客气。”
收拾好东西后,舒梵便在偏殿住下了。其余宫女按品阶挤在偏殿的庑房里,大多是十多人一间,与舒梵同住的却只有一个女官,也在御前侍奉,年方二八,生得颇为俏丽,叫做春蝉。
头一天,舒梵跟她聊了会儿才知道她是小选入宫,家世颇为出众,父亲兄弟都在朝中为官,想必有些打点。
“你与刘公公,是不是有些亲属关系啊?”这日晚上,春蝉趴在榻上问她。
舒梵都有些睡意了,闻言又翻过身来:“为什么这么问?”
春蝉道:“他堂堂一个御前大太监,三天两头往咱们这边跑作甚?我看得真真的,你用的、穿的可都是最好的。”
舒梵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岔开话题:“你是侍奉笔墨的,怎么不见你常往御前走?”
春蝉心思单纯,不疑有他,笑着道:“陛下喜静,批阅奏疏时不喜旁人在侧,连刘公公和他手下的夏公公都不让进殿呢,我平日的活儿也就是帮着整理奏疏、保管笔墨等物罢了,清闲得很。”
“……陛下好相处吗?”
“很是威严,但平日对宫人都挺优待,并不轻易动怒。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不犯大错,不会遭到处罚的。”
“多谢你。”
舒梵的算术还算不错,花了几日功夫,将人员名单和账目理清,这才往御前去听差。
因和柔然的战事焦灼,前线吃紧,后宫一应用例均减半,皇帝也不例外。因是便殿,此处不设仪仗,舒梵踏进殿内时外侧只有两个小太监看门。
殿内静悄悄的,只亮着两盏落地铜灯,西面的两扇窗户均闭合着,竹帘遮得密密实实,将午后毒辣的日头挡在殿外。
李玄胤下朝后只着一件明黄色常服,微垂着眼帘于桌案前俯身书写着什么。
执笔的一只手,宽大修长,如冰凉的硬玉,十指明晰。
一个小太监正低眉顺目地在一旁研着墨。
皇帝写完一个字,倾身便去蘸墨。
许是屋内地龙熏得火热,又是午后困倦时分,小太监隐隐有些打瞌睡,没站稳,身形晃了一下,不慎和皇帝的手碰到一起。
一滴墨汁贱出,在奏疏上洇出一个小圆点。
皇帝皱眉,将笔搁了。
小太监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下:“奴婢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皇帝按了按眉心:“出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舒梵虽和他相识,但并无私底下相处的经验,犹豫了会儿才上前躬身:“奴婢卫舒梵,前来听差。”
“交的什么差事?”皇帝换过一则奏疏,手里的毛笔重新舔饱了墨汁,头也不抬道。
舒梵悄悄抬一下眼帘,见他神色平和雍容,并无愠色,想必已经不计较刚才那个小太监毛手毛脚弄脏奏疏的事情,大着胆子将整理好的物品名册呈上:“这是奴婢这几日整理出来的名册,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过随意翻看了会儿,将之合上扔到一边。
舒梵不明就里,略紧了下掌心,便听得他道:“名册清晰,出入条理分明,你做事挺稳妥。”
舒梵松一口气,忙称不敢。
皇帝批完奏疏便是照例的午休时刻,舒梵见四下无人,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寻人来侍奉,却见他已到屏风后更衣,只得走到内殿整理床榻。
日光从帘子罅隙中透入,在青石砖地上投映出一格一格模糊的阴影。
昏暗使人困倦,加之累了半日,李玄胤换了寝衣便上了榻。
舒梵垂着头站在那边老半晌不见动静,抬头望去,他已单手支颐靠在榻上睡着了。
呼吸均匀而平稳,胸膛微微起伏。
寝衣质料单薄,隐约勾勒出肌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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