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到的,使者团中不少都是文官,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颠簸,一行人便只能坐着马车紧赶慢赶地过去了。
潭州的地方官却没来迎接他们,一问才知道是去招待瑨朝的来使去了。
宁明旭气得不轻,禁不住冷笑道:“这么眼巴巴地去献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楚国已经降了,这潭州已经尽归瑨朝所有。”
在座几人面面相觑,神色都非常尴尬。
好在文官脸皮厚,楚国的文官脸皮尤其厚,稍微不自在之后就恢复如常了,结伴一道去了驿站。
虽然潭州的知州王兴秀和几个县城的长官都没来,驿馆布置得还算体面,里里外外都很洁净,一看就是事先打扫过,驿丞领着几个驿卒跟他们弯腰鞠躬,算是迎接。
几个使者的脸色还是不好看,都懒得寒暄,纷纷上了楼。
潭州知州王兴秀也并非刻意怠慢。
但是,身边师爷这样劝他:“瑨朝何其势大,吴国不战而降,越国未战先败,对其称臣,攻下我楚是迟早的事儿,大人,您可要为自己以后打算啊。听说这次的来使是天子最宠爱的九王爷,若是能得他的青睐,将来向瑨帝举荐,您还愁没有飞黄腾达之日吗?”
王兴秀眼前一亮,觉得颇有道理,于是连忙赶来仲华园见瑨朝使者。
这是早年梁天子的行宫,后来因战乱几度落到北汉和后蜀手中,财宝被劫掠一空,殿宇也被损毁大半,就这样荒废了。后来南楚占领了这个地方,就将其重新修缮,虽无昔年的气象万千,也是美轮美奂得很。
王兴秀进门前还有些紧张,但听说这位九王爷性情豪迈不羁,为人爽利好结交雅客,一颗心又稍微定了定,命人将准备好的礼物搬出,这才笑着入殿:“九王爷莅临,蓬荜生辉,实在是……”
声音戛然而止,对上了一双冰冷的凤目。
王兴秀呆若木鸡,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吓得魂飞天外,膝盖一软,下意识跪在了地上:“……见……见过陛下。”
来人不是瑨朝九王爷,竟然是瑨天子。
李玄胤广袖袍服,气度自若,动也不动地坐在那边受了这拜见,只瞥他一眼:“你见过朕?”
王兴秀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找回些神智,磕磕绊绊道:“陛下昔年远征匈奴,臣当时奉命留守石城,有幸见过陛下英姿,过目难忘。”
李玄胤莞尔,冰冷地勾了下唇角:“你是楚国子民,怎么在朕面前自称为臣?”
王兴秀额头都是冷汗,这要答得不好自己就是没有节气、该遭人唾骂的奸臣了,他脑子礼拼命转,忙道,“世道混乱,臣在多地留守为官,百姓流离、食不果腹,实在让人不忍。当今天下,正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君主来一统四方。只要能驱除鞑虏让全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谁便是天命所归,就是臣该效忠之人。”
李玄胤笑了:“你起来吧。”
王兴秀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过关了,擦了一把汗颤巍巍地起身时,便听见耳畔传来他冷漠如初的声音:“虽然你巧言令色不尽不实,但朕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计较。朕问你,这趟来和谈的来使中,是否有个叫卫舒梵的?”
第45章 晋江
“卫……卫舒梵?”王兴秀愣住了。
虽然来使名单他也提早得到了一份, 但他只是匆匆过了一遍,并没有详记。
尽管如此,他并不记得这其中有一个叫“卫舒梵”的。
听这名字, 似乎是个女子。
王兴秀不由一头雾水。
李玄胤显然没有多余的耐心给他, 眼神寸寸冰冷。
就在王兴秀不知所措之际,他身边的师爷沈青急急开口:“大人您忘了, 镇国公主本名便是姓卫。”
“对对对,镇国公主好像是姓卫。”王兴秀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叫“卫舒梵”。
楚帝当初认下这个义妹还封为镇国公主时, 朝中不少人觉得匪夷所思,楚帝也没公布过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大多数人只知道她貌美、擅谋断, 一张巧嘴极为厉害,曾和大司马周寅对喷朝堂而不落下风, 甚至还占了点上风。
鄙夷者认为女子不该如此,镇国公主不安分, 也有人觉得她是女中豪杰, 比那帮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酸俘要强。
大司马周寅在朝中弄权,翻云覆雨横行霸道,得罪的人也不少,大家乐见其成。
而且, 从那之后周寅也收敛了一些,不敢公然再带兵器直接去皇帝寝宫求见。
只因镇国公主那日直接质问他, 为何携带兵器觐见, 是否有不臣之心?
周寅此人, 当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还行,叛乱自立的胆子还是没有的, 不由悻悻,收敛了不少。
如今瑨朝势大,搞不好哪天楚国就亡国了,当皇帝没准龙椅还没捂热脑袋先搬家了。
当权臣就不同了,大不了投降,一般攻下城池后的新君不会诛杀前朝大臣反而会大加封赏,以安民心,稳定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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