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这发钗倒是别致,三婶我一辈子没怎么出江南那块,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道这发钗是哪里买的,或者在哪里打造的,你敏姐姐和三婶我一样没什么见识,如今来了京城,给她捎带些首饰回去,也让她长长见识。”
陆清敏便是陆清塘那位已经出嫁的亲姐姐了。
陆云绦对嫡母还有那么一两分克制,但对这在她眼里算是打秋风的三婶,可就没什么恭敬可言了。
当即扯了扯嘴角道:
“这?侄女我也不知道。”
她脸上透露出几分尴尬,但还是撑着道:
“是子云送给我玩的,我见还不错,便带上了。”
骆子云就是那位要与陆云绦议亲的骆公子的妹妹。
对陆家都这么大方,那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骆家更不可能小气。
因为两家的婚事,骆子云和陆云绦走的比较近,算是涨了见识,知道骆子云虽然不是京城贵女,但生活比许多贵女多要奢华精致的多。
瞧瞧这主石便有拇指大的宝石发钗,人家随手就送了她。
当时陆云绦想着以后自己是她大嫂,还不想拿的,可这种价值的首饰,她妆匣里一支都没有。
到底面子没比过贪婪,便收下了这发钗。
现在陆三婶问起,她自然不可能说是自己贪婪。
一说是两人感情好。
二来是这发钗在人家那边不算什么。
三来便是自己将嫁过去,这未来小姑子讨好她呢。
浑然忘了当天人家虽然觉得宝石颜色老气了些,不适合她们这些小姑娘戴着完,可也有些舍不得,还是她自己开口,骆子云碍于面子这才舍了。
这种情况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好几次,陆云绦从骆子云那边捡漏了不少首饰发钗。
她美滋滋觉得人家是讨好她,实际上转头人家就和自己母亲告状了,但无奈被压下,亲事照旧。
这边为了显示自己婚事极好,男方极为看中自己,陆云绦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
从这发钗说到人家家中布置,又说到待客礼节如此重重,即便心中早有准备,陆三婶这等当家多年的夫人换算出骆家的花销也是暗中咋舌。
进而越发觉得不对。
这样的人家,怎么就看上陆云绦了呢?
婧贵仪是好,可未来当家主母一职之重,并不单单是看家世背景就能定下的,还要看姑娘的性格和手腕,更何况婧贵仪贵重在后宫,前朝可是不能帮衬什么。
这可不就越想越觉得奇了怪了吗?
因而听陆云绦侃侃说完,陆三婶脸上露出羡慕又自卑的神情,道:
“没想到骆家这般气派,四姑娘嫁过去真真是要过上好日子了。”
其实还没定亲,贸贸然说嫁过去,不合规矩。
但既然陆云绦都不在乎,陆三婶也没必要替她在意什么,更何况调查清楚后这婚事能不能成还另说呢。
当即便探口风道:
“四姑娘可知,骆家是做什么营生的,能置办下这般大的家业来。”
此话一出,陆云绦便想要翻个白眼。
什么营生,什么家业,啧啧啧,三婶和母亲真真是商户女出身,浑身都是铜臭味,张口闭口便是钱钱钱的。
“骆家是世家,世代积累,这么多年下来有此等家族底蕴岂不正常?”
“至于什么营生营生的,三婶如今也是官家太太,多与母亲学学,满口营生金钱的被人听了怕不是会遭人耻笑。”
这话就颇不客气了。
还一口气骂了两个人,胡夫人和陆三婶,一点长辈面子都不给她们留。
当即便让胡夫人与陆三婶变了脸色,胸口狠狠起伏了两下。
但也不知道是否看出了不对,反正直到离开之前,陆云绦都没有丝毫要表示歉意的举动。
直到她走了,胡夫人这才开口,替她与陆三婶道歉。
当然,因为陆云绦并非是胡夫人的亲女,这道歉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划清界限。
“我是管不了她了,她如今可是我们家的金凤凰,老爷可都捧着她呢,我若是说一句,人家怕不得就要跳起来骂我为母不慈了。”
这话便是严重了。
但能说这话,也代表胡夫人极为不满,只是碍于陆峰,不好开口罢了。
因此陆三婶就算生气,也只能道:
“我知道大嫂的难处,而且四姑娘是晚辈,我做长辈的,难道还要与晚辈为难么?”
“不过我也真好奇,听说这骆家是旁支,如何这般富裕了?”
见她开口,或许是想要继续保持着不错的妯娌情谊,又或者是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胡夫人道:
“我也不太清楚,这事情老爷不太与我商量,因我与那边的关系,也不好插手。”
“但听说这骆家是做倒卖生意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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