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偏偏这样一群无家可归的孩童。他们与人交往淡薄到几乎为无,心智尚不成熟,是生是死没人管。
难道说,他们的挑选,早就是一场密谋?
江子陵目光只略在这群瘦弱单薄、劫后余生的孩童身上略微停留,便又收了回去。楚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又不禁喟叹,似乎无论什么都无法引起江子陵的情绪波澜。他的情绪有如死水,一颗小小的名为“楚暮”的石子儿似乎丝毫不能引起这潭死水的改变。
楚暮收了收乱作一团的思绪,又凝心去问他认为的疑点:“诶,小弟弟,你们之前都认识吗?”
那孩童很乖地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以前是在临安那里讨饭的。”
旁边一个孩童又插嘴道:“临安是哪?”看这情形,他们之间不但不认识,还是从不同的地方被拐来了这地方,平白糟了这一场风波。
那种浓烈的不对劲的感觉又把楚暮牢牢地捆绑住了。
“那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楚暮尽量温柔地问道,避免勾起孩童们不好的回忆。
“我就跟以前一样,跟狗蛋一起在街上要点钱,也没跟以前怎么不一样呀……”孩童尽量回想着,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可是,不知道怎么我就和他走散了,然后有人走过来,我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
线索!
楚暮急切地问道:“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孩童想了半天,小脸苦巴巴地皱在一起、他想着,突然灵光闪现:“月牙!灰灰的,青青的,像是我摔伤了的颜色。小哥哥,那个月牙好奇怪哦,它像是狗蛋说的鬼脸,好吓人,感觉看到都会被吸进去!”
楚暮眉眼低垂,细细品味,鬼脸月牙么…
第二十章 路上捡到的孩子
脑中搜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楚暮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小节枯木,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大概:“是这样吗?”
孩童看着那弯月牙,摇头应道:“不对不对。”他也从地上捡起块碎石,坚硬的石头缓缓地移动着,歪歪扭扭的。
他画出的是一个上弦月,月牙儿是向右边弯的,开口朝上。
“是这样的才对,哥哥画反了。”孩童灰扑扑的小手指着楚暮画的月牙道。
楚暮默默记下了那月牙,笑道:“是哥哥错了。”
解救出来的孩童人数不少,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两人打听完江子陵扔了一些银子给他们。在安置妥当后,两人再回到客栈时,天边已经亮起来,霞光熠熠,焕发着新生的喜悦。
多番折腾后,总算回来了!楚暮用手遮了遮阳光,看着客栈高悬的牌匾,他总有种劫后余生,恍如隔世之感。
白日的丹琴城与夜间天差地别,摆摊叫卖的人不少,东西看起来也颇为有趣,看得楚暮心里啧啧称奇。
扭头看向江子陵,他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刀光血影。
正此时,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靠在客栈旁,车夫从另一侧将那丝绸帘子卷起来,从中走出一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男子眉目温和,腰间佩着一块鲜红的软玉,静静站在马车旁,似在等着什么。
那年轻男子下来后,那马车里悉悉索索了下,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孩童脸上黑溜溜的,沾着尘土与一层厚厚的灰泥,粗布衣服很旧,而且不大合身,上面缝缝补补,不知打了多少次补丁。
最不相宜的两人从同一马车上下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这里人似乎都认得那青年,熟络的打着招呼。就连街沿上小贩见了那青年,都笑得嘴角皱纹深了几分,看着是真高兴。青年一边牵着那孩子的手,一边微笑着向他们点头招呼,青年俯下身对那孩,嘴巴一张一合,隔得远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正在吃馄饨的楚暮看到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目光微动。
“呀,原来是萧少爷回来啦。”另一桌磕着瓜子的人笑道。
“这人是谁?”楚暮道。
听到一声清脆的嗓音,那人瞅了楚暮几眼,他道:“小友你是外地来的吧?”
楚暮捧着那碗馄饨坐到那人身边,眼中带着好奇,闪闪的眼睛带着孩子特有的好奇,笑嘻嘻道:“对的,我与少爷初来乍到,对此处不甚熟悉。”
江子陵看了楚暮一眼,不语。
那人知道他指的少爷是江子陵,只觉着这小仆有点意思,倒没起疑。
想着在丹琴少有旅人,这人心里难免的心痒痒,嘴巴就给撬开了:“原来如此,远到是客。”
他看着面前这小孩,丹琴昼夜温差大,白天还好,晚上可真是能冻死人,这两人瞧着年纪轻轻,那主仆穿着的衣服料子看着也是顶顶的好,兜里银两应该不少。
“前面那位是我们丹琴城萧家官爷的嫡子,萧少爷为人谦和,待我们是极好的,平日里还会关照我们的生意,前些日子外出探亲去了,现在才回来。”
楚暮“哦”了一声,继道:“那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