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的筵席热闹地摆开了,罗大爷也过来见过英国公,罗成章和罗大爷进了书房密谈。
罗大爷听了之后十分震惊:「英国公与前弟妹……这可查清了?」
罗成章沉默不语,但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罗大爷徐徐地吐了口气:「这事我要劝你,万不可得罪了英国公。我在京城的时候听闻,前个月蒙古部落来犯。陆都督已经进言要再举荐英国公为宣同总兵,皇上现在病重不起,内阁里汪远一手把持着,陆都督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成章听此皱眉,忍不住道:「若不是看着他的身份,我何至于忍气吞声!」他又嘆气,「罢了吧,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都死了十多年了,为了罗家与顾家的颜面,我也只能秘而不发了……他的意思是是宜宁是收养在母亲身边的,极少见人,以此掩饰身份。」
「这些事情忍一忍就罢了。」罗成文在官场沉浮比弟弟久,说他虚伪也好,只要有眼前的好处,那必然是要抓住的。
「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你倒不如一开始就对他以礼相待,反倒能让他卖你个人情。英国公的人情总比五万两银子来的重要。」
罗大爷只可惜自己知道得晚,单一想到弟弟那个性子,他只能嘆气。
「你一会儿再出去,只当什么都没有过。」罗大爷整了整衣襟,回头叮嘱罗成章。
花厅里罗怀远在恭敬地和英国公说话,魏凌只想着自己的女孩儿,刚才说了几句话就教领去里屋了,他总觉得还没看够。回答得有些敷衍。而里屋的动静花厅又是看不到的,不知道他女孩儿是怎么想的,究竟愿不愿意跟他回去。
魏凌觉得自己行事太突然。
这么带着精兵上门来,无论如何都会给人以势压人的感觉,他长得又不够慈眉善目。不知道是不是让女孩儿害怕了。
魏凌握着酒杯缓缓地啜饮。无论怎么样,今日是肯定要带她走的。
里屋当中,林海如终于见到了宜宁。
她握着宜宁的手怎么也不肯鬆开,眼中含泪地打量她,总觉得她是瘦了:「你父亲他不要我见你,我又不知道你在鹿鸣堂是个什么情况,急得我吃不下睡不好!你那里可缺东西,我教人给你送过去。你一向怕冷,炉子被缛可是够的?」
她说着又是咬牙:「你那爹也是糊涂,叫狼心狗肺的东西给蒙了眼睛……」
说得旁边的陈氏乔姨娘等人频频侧目,乔姨娘甚至尴尬地咳了一声。林海如就看了她一眼道:「姨娘这是不高兴了?」
乔姨娘站起来屈身:「妾身是嗓子有问题,扰太太清净了。」
她一直在等着看那英国公府的小姐,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出现过。林海如又时不时地放她刀子,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她脸皮薄也有点顶不住了。乔姨娘就先告病退下了。
林海如一定要宜宁跟着她回去睡,宜宁笑着拒绝了。林海如看她跟眼珠子似的疼,想了想直接从袖子里拿了一迭银票出来。有什么也不如有这个方便啊。
宜宁握着尚带有继母体温的银票,把这迭银票握紧了,她实在是为自己操心太多了。
她本想悄悄地回鹿鸣堂去,路上还是遇到几个丫头。以为她走远了,在她背后窃窃私语,竟说得有些难听了。要是平日,这些丫头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早就被掌嘴了。宜宁只是停下来,回头淡淡地看着她们问:「你们是哪房的丫头?」
几个丫头低下头噤了声,宜宁一步步走近了说:「说什么当着我的面说,叫我听听,不如让管你们的婆子也来听听看?」
丫头们连忙跪下来求饶,像这种背后议论主子的,叫婆子知道了必然会撵出去的。
那边魏凌正想去找宜宁,但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里屋了。他带着侍卫走出来,就看到院中的亭子旁边,宜宁站在那几个丫头面前,话他也听到了。他本以为宜宁会放过那几个丫头,谁知她却叫了一个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打过去。
清脆的一声响,那丫头不禁地别过脸浑身发抖,宜宁却冷冷地道:「主子再落魄,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宜宁有点受够了,这几天以来她憋了多少的委屈没有发作,越积越多终于到了顶点。那一耳光打出去她丝毫没有留情,丫头的脸迅速红了。那丫头脸皮薄,被打得眼眶含泪。七小姐一向是出名的脾气好,她不知道七小姐也是会打人的!
「有什么好哭的!」罗宜宁冷冷道,「你给站我起来,说是哪房出来的。」
丫头终于吓得哭了出来,不住地磕头求饶,说她知错了。
魏凌远远地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没想到这小丫头也是有脾气的!但一想又觉得心酸,要是个正常的嫡出大小姐,谁敢在背后偷偷议论她?要是他英国公府的小姐,谁敢轻慢她?
宜宁冷冷地看着这个丫头,直到她磕了二十个头。她终于还是没有把那丫头怎么样,饶过了她,几个丫头搀着被打的那个离开了。
宜宁转过身想走,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宜宁,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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