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里衣,用的都是好的料子……」
赵明珠看到却不接,母亲所谓好的料子不过是丝绸,在英国公府里丝绸都算是下品的料子。
「你若是找我就为了这事,那我就要回去了……」
郑氏听了连忙拉住她:「明珠,你爹赌钱败了家里的银子……我,我也不好意思再问老太太了。年初的时候她便给了五千两,明珠啊!母亲若不是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来找你的。你几个婶头先还肯借钱,如今却不肯再借钱给我们了……你祖母的病还拖着!」
赵明珠听了就冷笑:「走投无路?那您便拿着刀跟我那赌鬼爹拼不就好了,你以为我在英国公府里能有多少银子?」她一步步地逼近了郑氏,「您要是给了我一个好出生,就像那谢家二小姐一般,走到哪里都是众人追捧,人人敬仰。我多少银子没得给您……」
她想起了被程琅拒婚,想起了谢蕴对她的轻视,她憋得一阵阵难受。
郑氏茫然而窘迫,看到赵明珠红了眼眶,她喃喃地道:「明珠,你……你要是在这里过得不好。那我就去跟老太太说一声,接你回去住几天吧。」明珠刚从家里被接走的时候,她还是哭着闹着要回来的。后来她对家里越来越冷淡,独独对魏老太太亲暱了起来。
赵明珠听了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地说:「我才不要回去!」
她才不要回通州那个破落的家里,和家里庶出的妹妹分一个院子,也不要做一件衣裳都要等到过节。看到那三个不成器的哥哥她就烦腻噁心,再与程琅、罗慎远等人中龙凤对比,她真是片刻都不想看到。说她贪慕虚荣也好,她都认了,但她决不能让自己被毁在那种地方!
难道她就不明白吗?自己不想回去就是不想看到那一家子的废物。母亲也是个废物,要不是她一昧的温吞。父亲敢拿了银子去赌?家里还养着四房姨娘,三个哥哥没一个拿得出手的!简直就是坐吃山空。
她立刻拨下了手腕上的玉镯子,头上的金簪、耳坠儿也摘了下来,一股脑儿地都给了郑氏。「你拿了走吧,别让外祖母看到了!」
郑氏捧着这些,嘴唇颤抖地道:「明珠,是我对不起你……」
赵明珠最烦她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她道:「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不要来找我!」
郑氏看着眼前的女儿愣了愣,她突然觉得这个孩子自己根本不认识,是别人家的孩子。是自己记错了的。
赵明珠转身就走了。
不远处宋妈妈扶着魏老太太出来散步,站在庑廊上,却把这些都瞧在眼里。
宋妈妈看着都倒吸了口凉气说:「您一贯怕明珠小姐和家里不亲热,都是叫小姐好好对家里。逢年过节的也要给他们送东西。他们家里却实在是糊涂……只是明珠小姐这个态度……」
魏老太太看着郑氏很久,郑氏望着女儿不见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她的背影纤瘦。应该是特地穿了最新最好的衣服来,衣袖上还有新鲜的摺痕。她抱着怀里的包裹蹒跚地往回走。
魏老太太似乎也觉得自己看错了,从未见到过明珠这般凶狠的样子,总觉得不过是养在自己身前,撒撒娇的小娇花而已。
她半晌才说:「她家里不好,又从小就被我宠着。不想回去也是正常的……」
宋妈妈又道:「话是如此,但对自己的生母都这般不客气……」也实在不是什么纯良的性子。
魏老太太默默地静了一会儿,随后才道:「你再拿三千两银子包了给郑氏,就说是明珠给她的。」
宋妈妈屈身应了喏,去叫小丫头给郑氏包银子去了。
这却是四月出头,人间芳菲尽的日子。
英国公府的宅子也是老宅子了,院子里满是绿意。宜宁则在逗着魏凌送给她的一隻凤头鹦鹉,这傢伙笨得很,教了许久都不会说话。只会歪着脑袋看你,或者把它头上的羽冠竖起来。宜宁教了几天未能说一个字,把手里的鸟食放进小瓷盘里,听丫头说四表姑奶奶过来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屑问:「没有留下吃了午饭才走?」
丫头摇头:「奴婢来禀报您,却没多久就走了……」
既然没留下也就不用招待了。宜宁没有多问,看到不远处庭哥儿回来了,她叫庭哥儿进了屋。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玩什么,满手的泥。庭哥儿满不情愿,宜宁却按着他给他洗了手,看到他指甲长了要帮他剪。谁知道他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宜宁气得喊他:「庭哥儿,回来剪了指甲再走!」
这孩子的确是调皮,加之魏凌最近常呆在卫所里忙着练兵,没有人收拾他。他越发的淘气了。宜宁打他又不疼,他才不怕。且他小小年纪力气就大得很,府里没有人敢惹他,跟个小霸王一样。
宜宁是觉得有点头痛了,小程琅珰年可比他乖巧多了!所以孩子都是宠出来的。
指望魏老太太更指望不上,她一向就是好脾气的,对孙辈更是和善。见到庭哥儿只会是疼爱他的。
松枝小声问:「小姐,可要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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