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性子纯良,却不知她竟然敢对宜宁包藏祸心……且闯下这等大祸,恐怕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再看到亲孙女躺在罗汉床上,虚弱不已的样子,她就不忍看下去。
罗宜慧这话,分明也是想护着宜宁的。
魏老太太深吸了口气说:「你随我来吧。我非要好好处置沈玉那个畜生不可!」
罗慎远想把小丫头放下来,却发现她又揪着自己的衣袖,不肯放开。他想起她小的时候,有一次在进学的时候高烧不退,就是揪着他的袖子不肯他走。
似乎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安全的处所。
他嘆了口气,任她抓着自己的衣袖。抬头对魏老太太道:「老夫人,万般不可轻易做决定,此事关乎宜宁声誉,最好是等国公爷回来商量。未免忠勤伯那边走漏了风声,您还是先派人去忠勤伯府说一声吧。」他又顿了顿道,「最好是把忠勤伯请过来,但不可告诉他来意。」
此事到这个地步,也不是女流之辈能解决的了。忠勤伯夫人本有向宜宁提亲之意,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儿子干出这等事。趁此机会说要求娶宜宁,把事情闹大了,魏老太太这个软慢温吞的性子恐怕奈何不了她。但忠勤伯却不同,魏凌自然压得住他。
魏老太太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后立刻派人去找忠勤伯过来。
英国公府这边已经戒严,下人不可轻易走动。程琅不仅控制住了沈玉,那些牵涉其中的丫头婆子一个都没有放走。这般下来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魏凌接到了口信之后立刻就赶回来了。
马车停在了静安居门口,他满脸的阴寒。带着几个亲兵大步走进了静安居。问了宜宁在何处,立刻就走进了西次间之中。
魏凌已经从报信人口中得知了发生的事,他现在是满心的怒火。
堂堂英国公府里,竟然差点让人把他女儿轻薄了去!沈玉这混账东西!他还想当世子?他要让他一辈子别想!
西次间里烛火刚点起来,宜宁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魏凌走进来之后挑开帘子,就看到女孩儿躺在床上,一贯精緻清秀的小脸似乎没有什么生气,细嫩的嘴唇都没有血色。他忍了忍情绪,挑开脖颈处盖的被缛一看,就看到小丫头脖颈上清晰的红痕……魏凌的拳头紧紧捏住被缛。
珍珠跪在宜宁的榻边哭得不成样子。她不过出去了半刻钟不到就发生了这等事,的确是她的失职。在她的手上发生这种事,就是魏凌打死她都没什么说的!当时她不过是想着宜宁没这么快醒,且又是在府中,不会出什么事……她怕那些婆子粗手粗脚的不知道怎么选荷苞……
她嘴唇颤抖,低声哭道:「国公爷,您发落了奴婢吧。奴婢也没脸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魏凌闭了闭眼睛,声音冰寒:「我现在不想问你如何失职的,你先给我退下。自己跪到外面去。」
珍珠跪地磕头,站起身走到门外跪下。她是伺候宜宁的大丫头,在府里向来是一等一的有脸。这般跪着却是再怎么屈辱都感觉不到了,如今她浑身上下都是恐惧和愧疚,别的丫头婆子怎么看她,她根本无法注意到。
宜宁却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这时候缓缓地睁开眼睛,她还是头疼欲裂,疼得几乎想吐。她看到魏凌坐在身前没有说话,就拉住了魏凌的大手,声音细若蚊蝇:「父亲……」
魏凌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眉眉,你可是好些了?」
「我刚才好怕……」宜宁喃喃地说。她刚才头疼欲裂,又被那沈玉这般的欺辱。她又气又恐,若是真的因此失了清白,恐怕还真是要非他不嫁了!但是以这等手段来算计女子之人,又能是什么好人!若不是三哥及时赶到,她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怕了,现在没事了。」魏凌低头在女孩儿的额头上亲了亲,把她抱进怀里。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风吹了。一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他就恨不得把沈玉碎尸万段。
现在他回来了,自然是他护着宜宁。动了她分毫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英国公府里自然以他的意愿办事!
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抬头看着父亲深邃俊朗的脸。他一贯是有些凶的长相,如今凌厉起来几乎是吓人的。她缓缓地道,「不关珍珠的事……是我让她去采荷苞的……」珍珠是她的大丫头,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就掉了性命。
其实魏凌已经没有打算留珍珠了,他又安慰地亲了亲宜宁的额头,声音温和了些:「好,我都知道。你安心睡吧,有爹爹在不会有事的。」
他的亲兵已经在门口守着了,屋内还有青渠等人在。
宜宁有些不放心,她想起来看看。魏凌却按住她的肩道:「不要起身。」让青渠把熬好的药端来给她喝。
宜宁头重脚轻的,风寒加重不说,一动就觉得那种想吐的头晕又涌上来,只得復又躺下。
魏凌这才出了房门。
罗慎远站在外面看着英国公府。夜色太深,屋檐下的灯笼只照得见他的半边侧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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