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摆,书籍按了类别和册数挨个放,连包扎个伤口也是。
「哪儿这么多话。」罗慎远把她放在床上,「这几天好好养伤不要动弹,知道吗?」
「好。」她自然乖乖答应他。
「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罗慎远突然说了句,「如今我是你丈夫,有事我帮你解决。」
她吃了好多不爱吃的尖椒,喜欢的粉蒸肉却次次都避开了,她的筷子就没有夹过尖椒以外的菜,只因为那道尖椒离她最近。必定是有心事的。
「没有什么的。」宜宁说,「就是看戏累了点。」
等晚上睡的时候,外头已经熄灭了烛火,唯有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宜宁看着床顶的承尘,四角挂的络子。她想了很久,才侧过身支起头说:「三哥,你……熟悉陆嘉学吗?」
罗慎远睡在外侧,两人之间隔了一尺宽的距离。他睁开眼问:「怎么了?」
宜宁继续说:「也没什么,我只不过觉得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她不愿意连累罗慎远,如果真的连累,她可能会去找陆嘉学求饶也不一定。
「我很熟悉他。」罗慎远再闭上眼,「你成日不要多想,这些事不用你管,免得操心。」
宜宁才又躺下。她伸出手拉住罗慎远的手。罗慎远任她握着,一会儿侧头看她已经睡着了。他侧身把她拥到怀里来,让她睡得更好些。
她在聚德庄里遇到陆嘉学,究竟发生什么了呢。
……能让她失神成这个样子。
宁远侯府非开国元勋,是当年平定辽王之中战功卓越,故陆家先祖才被封了侯位的。而真正把宁远侯府变成簪缨世家第一族的人,是陆嘉学。从击溃北元到扶持皇上登基,他战功赫赫,让宁远侯府煊赫无双。
但陆嘉学不是一个喜欢享乐的人。宁远侯府未曾扩建过,服侍他的丫头婆子也就那些。早年还有人送他美人,他倒也不拒绝都收下了。这些年连美人都没得人送了,宁远侯府东院的人就越发的少。
谢敏被陆嘉学的人请到东院正堂,这里跟很多年前没什么两样。堂门口的女贞树,把守的重兵。甚至又让她想起多年前,陆嘉学提着剑走进侯府的时候,女贞花那种浓烈到呛人的香味,滴血的刀剑。还有咕噜噜滚到她身边的丈夫的头颅。
陆嘉然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弟弟还有这么一手,那个一向笑嘻嘻没脸没皮,不学无术的弟弟。
他手里的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了他的头。
陆嘉学立刀跪下。
鲜血溅在紫檀木上,那个时候宁远侯爷还在,他气得发抖。这个冷血无情的东西!他蛰伏多年,就是为了除掉他大哥!他想杀他,拔剑朝他刺去。陆嘉学却只是一笑,挥刀而上一顶,几招之内就把老侯爷制住了。外面都是他的人。
这些场景都带着血味,谢敏清晰的看到丈夫瞪大的眼睛,断口出咕隆咕隆的往外冒血。
所以每次当她靠近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没有做什么,身体就已经开始打颤。害怕和愤怒,她一个内宅妇人,再怎么足智多谋也受不了丈夫在自己面前被人砍头。她没有疯就算她意志力顽强了。
陆嘉学很少见她,除非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就在这里见她。在这里她的情绪最不稳定,最容易被他激怒。
谢敏走上台阶,她看到陆嘉学坐在堂上,两侧都是他的亲兵。
谢敏察觉到陆嘉学的状态很不正常。跟以往游刃有余的气场不同,屋内紧绷得好像窒息一般,几个管家垂着手噤若寒蝉,他慢慢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到她,才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大嫂。」
谢蕴握着袖中的小刀,她脸绷着。「你又要干什么?」语气无不冰冷厌恶,「我手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了——」
「我知道。」陆嘉学说,「我听说大嫂今天去了聚德庄喝茶,是吧?」
谢敏听他这么说,眼中一闪。他想说什么?
「我听戏关侯爷无事吧。」谢敏让侍女扶着她的手,走到陆嘉学前面,「侯爷要是只问这个,我恐怕不能奉陪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杀了陆嘉然,却没有杀你吗。」陆嘉学突然在她背后说。
谢敏没有回头,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夜晚。天空好像一隻巨大的黑色眼睛,麻木而痛苦,宛如溺水。
「陆嘉然不爱你,你死了他不会有感觉。他最看重的是他的权势,所以我夺走他的权势。但我要是杀了你,正好成全了你与他殉情。你这么重情义的人,我就是要让你活着,你才知道一个人活着的滋味有多难熬。慢慢折磨,直到你死。」
谢敏捏紧婢女的手,回过头突然走到他面前,几乎歇斯底里:「你个疯子!我活着就是看你的报应,你这冷血无情的畜生,你杀你兄长,杀你妻子。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陆嘉学冷笑道:「大嫂,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兄长是被盗贼所杀,我妻是被你所害。」
「你知道我有多看重她。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娶她都是我一手策划,唯有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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