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听言眉骨一跳,他可是知道林琅姥爷在县里有些人脉的,人虽然去世了,但说不好有留给林琅什么门路。
“对,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这种欺负!”
董红玉只听说林大红给林琅介绍了县里工人家的那个傻幺儿,其他两个可没听说,不然她中午那会儿绝不会和林琅说那些话。
现在那林大红可不就把林琅逼急了。
“下回可别憋着,早点儿来找我们,”董红玉拉着林琅的手,把人带到厨房里舀热水洗脸,再压低着嗓音安抚,好一会儿林琅才不哭了。
如果秦勇和董红玉能解决,林琅也不想跑县里和市里折腾,目前为止,林大红也没犯罪,警局那边大抵做不了太多。
“呜……他们应该还在我家门口闹,我不敢回家。”
林琅继续哭唧唧地提醒,按“记忆”里林大红那不依不饶的性格,被她泼了水后,不骂上一俩小时不会消气,秦勇和董红玉赶去,完全来得及。
董红玉喊15岁的小闺女儿秦英兰来陪林琅,她和秦勇一同出门往村西林琅家赶去,那边已经围了好大一圈先后下工的村民。
林大红的话越骂越脏,不堪入耳。
林琅没有要去瞧热闹的想法,泼那盆水,又赶来这里一番哭诉,她身上力气又快被耗光了。
此刻林琅怕还是怕,但并不后悔。
“林琅别怕,我爹我娘不会让你被欺负的,”秦英兰跑回房间,泡了一碗麦乳精递给面色苍白、似乎要哭晕过去的林琅。
麦乳精是个稀罕物,但她听了几耳朵林琅的哭诉,认为安抚住林琅非常必要。
林琅轻轻点头,抖着手接过,一口一口喝了精光,“谢谢你,很好喝。”
比起她煮的那糊味儿地瓜米粥,这麦乳精味道相当相当好了。
秦英兰笑了,对林琅莫名亲近了些,“等你以后身体好点儿了,我带你玩。”
秦家人口简单,秦英兰的大姐二姐出嫁多年,三哥在县里念书,她去年勉勉强强初中毕业后就在村里上工,做些简单轻省的活。
不是家里不给秦英兰继续读书,是她实在不爱学习。
秦英兰比林琅小两岁多,按理说她们不该这么生疏,但以前林琅不是在县里寄宿读书,就是在家里养病,能被村里同龄女孩儿约出来玩的时候几乎没有。
“好,”林琅欣然应了。
林琅敲着手指计算时间,大约一小时后,村里的大喇叭响起,大队长秦勇亲自宣读对林大红的批评,再是林大红在广播里的检讨和保证。
董红玉先回到家里,对林琅保证道,“林大红不敢再找你,下次大会,你叔会再和村里人强调一下这些问题,你放宽心,把病养好先。”
“我信你们,”林琅眼睛不眨地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作为孤女却拥有一栋条件良好、家什丰富的房子,前赴后继,还不知多少人想算计她。
在董红玉的热情邀请下,林琅继续留在秦家吃了晚饭,再由董红玉和秦英兰一同送她回去。
林琅家门口除了那几道水渍,已经没人了。
董红玉和秦英兰等林琅屋里的煤油灯亮起,她们才相携回家。
林琅不用自己煮饭,只简单洗漱,就爬上床睡觉,身体确实还虚弱着,林琅根本没能多想点儿什么就睡着了,一觉天亮。
——
天色大亮,左右邻里结伴上工没多久,林琅也锁门出门,往村大队办事处走去,她要打介绍信去县里一趟,看病是首要,其次是买些生活必需品。
从去年姥姥病了到现在,“林琅”没少往县城卫生所跑,对小宁村到县城的路还挺熟悉。
步行两个小时,如果能赶上七叔公的牛车,一个半小时能到。
坐牛车没快多少,但是省力啊,林琅不觉得她现在的身体能来回走个四小时。
“琅丫啊,找叔什么事儿?”秦勇瞧着林琅还带着点儿昨儿事毕的余悸,瞧着能飘起来的女娃娃,狠起来也能想到去县里告状。
“我要开介绍信去县里卫生所看病,麻烦您了,”林琅说着,把军大衣的帽子掀开,让秦勇确认一下人,顺便也再安一下秦勇的心。
“我相信您和婶子都是公道人,林婶儿不那样欺负我,我也不会说那些话。”
林琅身上的军大衣是她姥爷留下的,林琅个头矮,穿着都要到脚踝了,袖子叠了三折,再戴上帽子,看着非常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但林琅能穿的厚衣服都还在后院的澡盆里泡着没洗完,早上起来,她穿着原主衣服出门没两步,就走回来把军大衣穿回去了。
这公历四月中旬的清晨,穿什么的人都有,林琅这么穿不算太奇怪。
“行,叔知道了,你七叔公的牛车应该还没走,早去早回。”
秦勇把快速盖好章的介绍信递给林琅,倒没担心林琅还跑县里告状,有人脉也要用在刀刃上,他处事一贯公道,林琅不至于就这么浪费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