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滴到大殿的青砖之上。
刚才还一片混乱的人群,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
道玄真人墨绿色的道袍,在腹部处转眼间已变作了深色,鲜血从腹部喷涌而出,而他整个人的脸色也苍白至极。只是,他此刻脸上的惊愕之色,却远远胜过了身体上的痛楚。
“你,你做什么?”
他嘶哑着声音,向着站在大殿门口处的苍松道人问道,也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此刻,龙首峰众多弟子如齐昊、林惊羽等,一个个如五雷轰顶,惊得魂飞魄散,站在原地跟傻了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面容狰狞站在玉清殿门口的男人,仿佛谁也不敢相信,他曾经就是龙首峰的首座,是这个青云山上最有权势之一的人。
“我?”
苍松道人此刻好像突然变作了另外一个人,装若疯狂地狂笑着,嘶声道,“我在暗算你啊,我在暗算你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说着,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顿时向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他袍袖之中。齐昊终于忍不住了,冲了出来,面色惨白,声音中带着惊骇与困惑,连话语声都在颤抖和带了哽咽声,大叫道:“师父,师父,你……你疯了吗?”
苍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到了站在齐昊身边但神色几乎与他一样惊恐的林惊羽身上,还有更多的龙首峰弟子,甚至于其他青云门各脉的弟子,都用一种看待疯子一样不能置信的眼光望着他。
“哈哈哈哈哈……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苍松道人仰天大笑,神态疯狂,“早在三十年前,也是在这个玉清殿上,当我看到万师兄的下场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师父!”龙首峰的齐昊和林惊羽此刻的声音都已经带了哭腔,不明白恩师到底再说什么疯话。但在他们身后,围绕在道玄真人身边的几位青云门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万剑一,这个仿佛带着梦魇般的名字,带着浓浓的阴影,压在青云门的上空。
道玄真人眼角抽搐,忽然沉默了下来,这个多年来从未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仿佛也深深刺激了他一般。萧逸才搀扶着恩师的身体,此刻却突然发觉,道玄真人受到重创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
哪怕隔着那层道袍,他也感觉得到,那突然在恩师身体里焚烧起来的火焰,竟是这般汹涌可怕!
苍松道人神态疯狂地站在那里,仿佛这许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恶气终于泄出,众人为他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无人上前捉拿这个伤了青云门掌门真人的凶手。
苍松指着道玄真人,又指了指人群里的青云门诸位首座,大声吼道:“你,你,还有你……”他向着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等青云首座一个一个指了过去,瞪着他们,厉声道,
“你们,都给我凭良心说,这个掌门之位,到底是该谁来坐,是当年的万师兄,还是他?”
玉清殿上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年轻一代的弟子们不知所措,而田不易、曾叔常等人却铁青着脸色,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苍松道人。
大殿之上,只有苍松道人疯狂的声音回荡着:
“怎么,你们不说话了吗?是不是心里有愧啊?哈哈哈,是啊,是啊,其实谁心里不清楚?那位置到底应该是谁!可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又是谁?”
人群中,水月脸色苍白,望着满脸疯狂的苍松,往前走了一步,道:“苍松师兄,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呸!”苍松道人此刻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狠狠地呸了一声,面有不屑之色,冷笑道,“多少年?是啊,我忍了三十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为万师兄申冤。当年青云门下,蛮荒之行,你!你!你!”
他手指一个一个点了过去,连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三人,冷笑道:“你们这许多年来,当首座当得舒服了,可谁还记得当年万师兄不顾一切地救我们性命?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毫无吝啬地将修道心得与我们分享,让我们道行大进?还有你!”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你刚才居然说我如此执着,嘿嘿,嘿嘿,当年谁不知道你私下苦恋万师兄?而他后来遭遇大难,你却见死不救,今日却还来讥讽于我!”
水月面色刷地惨白!
“还有你,田不易!”仿佛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怨愤之气都发泄出来,苍松道人狂笑着指着田不易,大声道,“你自己说,万师兄对你怎样,你又是怎么回报于他的?”
田不易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旁边站着的苏茹,面色也是一般的苍白,可是他们二人,却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任凭苍松道人在那里大声狂笑指责着。
“你当年不过是大竹峰门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木讷弟子,连你师父师兄们都看不起你。但万师兄遇到你之后,慧眼相识,觉得你是可造之才,从此悉心栽培于你,不但将自己的修道心得相告,更极力将你推荐入蛮荒五人行中。正因如此,你才能成为青云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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