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放下筷子,露出认真的神色,“若是招待朋友,就不该收钱,但凡收钱的,就算不得清高,你这位红颜知己,挂羊头卖狗肉。你想想,提供这么私密的地方,明明就是想走达官贵人的路子,却要装的冰清玉洁。”官员私下宴请的情况,很多,为了避免被查,一般都不在自己名下的宅子,都在外。这里看着很有情调,特别讨读书人的喜,但真正有钱的读书人,有几个,这里的菜价都不便宜。傅明庭很想反驳她,但却是无话可驳,他闷闷的夹起一块笋,嚼起来的滋味,大不如前,“你可真是能破坏。”“破坏了瑶娘在你心中的形象?”傅明庭不吭声,温言啧啧摇头,“先生,你眼光可真不咋地。”“闭嘴,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那以后换我带你出去玩。”“你个纨绔。”……有一说一,这东篱院的味道是真不错,“先生,下次我们再来呗。”“你不是说不正经吗?”傅明庭斜眼看她,“嗐,咱是正经人,身正不怕影子歪。”“去你的。”傅明庭带着温言直接离开了,以往他都会和瑶娘告一声,今日,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瑶娘听侍女说他已经离开时,一时没回过神,但她也没多想,可能是带着学生不方便,下次再与他煮茶。只是,这一等,等了许久也再未等他来过。三日后的殿试上,温言被女帝钦点为户部郎中,正五品的官员,还是户部这个实干的地方,一片哗然声,“陛下,不妥啊。”“陛下,三思啊。”……言官们进言,文武官员则是冷眼打量温言,想着她年纪轻轻何德何能,何况她以前名声也不大好。“朕意已决,拟旨。”“谢陛下隆恩。”温言叩拜接旨,五名通过的学子,只她一人被女帝钦点,其他皆按规来,授官从六品户部正五品官,温言一下子受到了比她年长大臣们的冷眼,此刻起,她也是后起劲敌。傅宅,温言赖着不走,傅明庭拿她没办法,“你干嘛不回去。”“你是没瞧见我爹那样,看见烦。”才被封五品,就开始嫌弃自己的一品爹了,傅明庭也是无语,“你继续住也可以,付住宿费。”“嘿呀,敢跟本官这么讲话,本官就要在这里白吃白喝。”温言那官老爷做派,惹来傅明庭一记敲,“在我家,听我的。”“好啊,你敢打官老爷,来人哪,啊呀疼!”温言又被敲了一记,“打你个昏官。”傅明庭脸上浮现着笑意,温言张牙舞爪,被扇敲不停,“不得了了,造反了。”“怎么样,夫子打学生,天经地义。”一旁彩娥捂嘴笑,想摆官架子摆不起来的温小姐,好好笑。 谎言开始滚球上任第一天,温言身穿绯色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帽,后垂两角。
傅明庭给她检查一遍,没问题就放她出门了,“晚膳我要吃香煎青花鱼。”“你还真把这里当你家了。”傅明庭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一点也不带客气的,“学生吃你的,很正常嘛,本官去也。”温言带着戏腔出了门,仆从们都在发笑,傅明庭只觉得自己收了只泼猴,悔也晚矣。温言不回温府,温伯候拿她也没办法,只好请傅明庭多担待,给他加丰厚月奉。说起温言不肯回去的原因,竟是嫌温伯候苏夫人唠叨,管得多。在这里,她当山大王,无拘束的很,自然就赖在这里不肯走了。温言住在傅宅的事情,也没瞒着,嫉妒她走狗屎运,那傅家,虽说没落了,可祖上真真实实的书香门第,钱权都买不来的底蕴,给她糟蹋受熏陶了。女帝却是觉得,她挺会给自己“镀金”,傅明庭的才学,那曾经可是连女帝都有耳闻,甚至周浔之还想请他做沈枝意的老师。现在谁还说温言不学无术。温言去户部当差,马车停在朱雀门门口,步行在承天门街至户部。温言被安排在金部,掌管金帛,财货岁贡,市舶,钱钞,茶盐之法,钱钞,脏罚等事项,是一个肥缺位。只是这位置,来来去去已经有好几位大人了,下场好坏五五开。三位主事早早来了在等她,温言笑着问他们都吃早膳了没,答曰,吃了。“我还没吃,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吧。”三位主事看着温言打开了食盒,自顾自在那儿吃饼喝汤,她起来晚,把早膳带到户部来吃。还真没见过哪位大人这般不羁的,主事们把厚厚账本放下,早早准备的应对话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温言一整天,不是在泡茶,就是在眯眼打盹,一点正事也没干,挨到申时末,温言最早离开。厚厚的账本跟随她来到了傅宅,“本官回来了,快来迎驾。”温言一跨进来就扯着嗓子喊,没成想苏沉也在,温言悻悻住口,“表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又在欺负傅先生。”“哪儿有,我对先生好的很,哎哎哎,疼,本官的耳朵。”“还本官,飘了是吧!”苏沉一路捏她耳朵进去,傅明庭笑得幸灾乐祸,就该好好教育她,不敬师长。温言把自己耳朵救下来后,朝着傅明庭扑去,要去捏他耳朵,“逆徒,苏兄,快来,快来。”温言被苏沉拦腰后抱走,说她不敬,温言看傅明庭那一副受害者模样,气得要死,他装!苏沉看不见的时候,扇子敲她头不知道敲了多少回。等温言换下官服出来的时候,傅明庭和苏沉在分类她带回来的账本,苏沉在翰林院挺清闲,傅明庭提出让他帮看账本的事情,他一口应下。温言在院外吃着金丝蜜瓜,不时逗弄雀鸟,好不惬意,公务上的事情,由傅明庭帮她处理,毕竟,她连看账都看不懂。初夏的傍晚,热意已降下,绚丽的晚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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