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婵儿妹妹。”她不太自在,躲开灼灼视线,勉强笑了笑:“我想起,从前我们也有过这一次,好像是上元节?大哥不带我出去玩,我就偷偷跑出去,你在墙外等着我,我们去吃汤圆,挂了花灯,我瞧上一只梅花簪,最后那簪子被别人买走,因为这件事,我还哭了,后来你给我亲手做了一只。”温婵是在没话找话的,时隔多年,哪怕是曾经自己的情郎,也变得生疏起来。何况她其实不太记得他们过去的那些事。叶长风本来是笑着的,喜悦与满足,还有隐隐约约,几不可见的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病态。听到她的话,他的笑却淡了许多。温婵抬起头,正看到他此刻的脸,愣住:“长风哥哥?你怎么了?”斟酌着自己的话,温婵试探着问:“说起过去那些事,你不高兴吗?”叶长风抿起唇角,摇摇头:“当然不是,你还记得我们的旧事,我很高兴。”是高兴吗?怎么感觉他有些咬牙切齿?温婵茫然极了,五年多没见,叶长风大概也变了,已经不是过去的叶长风。“不是要看花吗?”“这是什么花?”“凤凰花。”他掐下一朵,戴在温婵的头上,温婵是清淡出尘的长相,现在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烟青色的衣裳,这么一朵火热的凤凰花在头上,居然也十分相宜,将她本就出色的相貌又增添几分明艳。叶长风是故意的,她身上这么一件烟青的素净衣服,鸦羽一样的长发上,唯有一根白玉簪。她又没守寡,为何穿着这么素净。再说便是守寡,他也是不认的。温婵痴痴望着,一时看的出了神,西京难有开的如此热烈明媚的花朵,纵然是梅花园那些红梅,冬日白雪中盛开,可因红梅下只有枯瘦的梅花枝干,只会显得苦寒坚韧。眼前这些凤凰花,却花团锦簇,开的热闹。叶长风领着她,在凤凰树下的青石茶几上坐下,倒了一壶茶水。“岭南这边的凤凰单枞茶,你尝尝,我记得你素日最爱的是樵山云雾茶,凌露细摘,绿茶紫笋,熏以依兰香气,窖藏细熏,只是樵山云雾产自河南,我尝试移植过一株,没能成活。”温婵抿了一口,凤凰单枞很香,滋味倒是浓喉甘醇,很是鲜爽,不过这茶乃是红茶,她还是更喜欢西京的绿茶。“长风哥哥如今也爱红茶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爱喝口味更浓些的黑茶普洱之类,也喜煎茶。”叶长风看着颇为爱这凤凰单枞,他一愣,脸色依旧如常:“婵儿妹妹记错了,我一直都偏爱清茶的,何来的爱煎茶。”温婵有些不解,神色迷茫。“你失忆了,许多事记得不清楚也是难免,而且人都是会变的,我来了岭南五年,生活习惯也早就随着当地人,有些改变是正常的。”温婵点点头,也就不再深究。“以后你就在这里生活,岭南是个好地方,四季温暖如春,根本就不像别人说的那样,瘴气湿毒难以忍受,你不是爱吃荔枝,岭南这里的荔枝最是新鲜,你在这里住下,以后便可吃个够了。”温婵总感觉,叶长风看着跟从前有所不同,总觉得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叶长风。但人就是这样,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长大后也会各有家庭,她与哥哥们是这样,更何况是叶长风这样的义兄呢。她也早已物是人非,不是从前的那个温婵了。听到他的话,温婵着急起来:“长风哥哥,你听我说,你们把我这么大张旗鼓带了出来,可旭儿,我娘亲姐姐他们,都还在西京。”叶长风看着她,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还爱萧舜吗?”温婵满脸茫然:“诶?”叶长风又问:“那你爱姜行吗?”他为什么问这个,温婵脸一红,嗫嚅着:“这件事重要吗?”“不重要吗?”叶长风忽然笑了笑:“是,已经不重要了,你在这里,一切就都有转机。”他在回避她的话题,而且好像根本不准备回答。温婵面色不太好,萧舜跟她之间的事,她其实记不住那些日常生活的事,但姜行就算脾气再如何暴躁,至少不会欺骗她,每件事都是有回应的。“长风哥哥为什么不准备回答我?是不想回答我,还是不愿意?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从西京偷出来,万一此事透露出去,偷大宣皇帝的贵妃,那是何等大罪?长风哥哥在岭南做了将军,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而且她的家人还都在西京,姜行若是发现她跑了,会怎么对待她的亲人。就算叶长风是在救她,自以为做了好事,她没办法坦然接受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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