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打算继续联系江寻舟的时候,沐云的电话打了过来,让他回家吃饭,说江寻舟不回来了。季宴礼的脸色彻底变了,只有声音还在伪装。“江先生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沐云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他说他出国看看,告诉我要照顾好你,监督你好好吃饭。”“小季,回来吗?”季宴礼一滴泪落在满是青筋微微颤抖的手背上。从抽屉里拿出那两张脚链的设计图,指腹狠狠的摁在上面。目光死死盯着设计图,喉结滚动,压低了声音。“回。” 午夜十二点午夜,寂静笼罩着整座城市。冷月高悬,洒下微弱银白光芒。一辆黑车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疾行,转瞬不见踪影。路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在漆黑的深夜,隐约能看见白雾弥漫,路边的路灯像是坏掉一样,闪了又闪。手机一直在拨打那个联系不上的号码,电量告急已经关机。季宴礼把手机仍在副驾驶,看了一眼车上面的时间,一直停留在午夜十二点。这条路,是通往机场的路。虽然联系不上他,但是,不妨碍自己去找他。江寻舟,这次,如果让我找到你,我绝对不会放手。季宴礼眼神深邃而冰冷。他面无表情,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忽然,眼前闪过几道黑影,似乎是人,也似乎不是人。季宴礼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今晚的夜很安静,去往机场的路上,只有他一辆车。正常来说,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一切都不正常。他吃完饭,从江家出来,没有让江帆和沐云看出他的异常,他说他有急事去公司一趟。而实际上,在回江家的途中,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准备出国逮人。去往机场的路,似乎没有尽头。季宴礼侧眸向窗外看去,古老的建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残破的墙壁爬上了阴森的藤蔓。路边栏杆下,一条条黑影蔓延,仿佛从地狱中伸出的魔爪。好像……稍不注意,路面上的人,就会被魔爪——扯下去。有力的大手抓紧了方向盘,季宴礼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
犹如一道疾风。不管看见了什么,他都不会在意,他只知道他要找到江寻舟。季宴礼打开车窗,一阵冷冽的阴风席卷而过,耳边似有凄厉如厉鬼的呼啸声。时而哀嚎,时而欢快,像是在祭祀,像是在狂欢,庆祝某种未知东西的降临。季宴礼低头瞥了车上的时间,依旧停留在零点。而油箱里的油却在肉眼可见的下降。他慢慢降下车速,在十字路口发现一个醉汉,醉汉手里提着二锅头,晃晃悠悠。扶着电线杆子的手,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上,他条件反射似的抖了抖手,晃了晃头。季宴礼与醉汉同时看到,那是一只被泡的发白的手,已经腐烂生蛆。那只青白肿胀的胳膊,像是焊死在醉汉的身上一样,沿着肩膀紧紧贴附在他的手臂上。醉汉一瞬间醒了酒,拿着手里的酒瓶子拼命往上砸,那只胳膊被砸烂,酒瓶子被砸碎,依然没有下来。反而享受的吸收着散落在上面的酒,似乎比醉汉还喜欢酒,浑不在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滩烂肉。醉汉被吓得发疯,狂甩自己的手臂。正等他要转身求救的时候,地面上的黑影,紧紧缠住了他,从脚底缠绕而上,扼住了他的脖子,忽的,将他扯入地下。醉汉消失在马路边,季宴礼眼睛微眯。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地面上的碎玻璃还在,那些黑影似乎还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季宴礼看着望不到头的路,掉了一个头,准备换一条路走。这条路怕是到不了头。车子驶入右边。这条路倒是有一辆车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个拉棺材的四轮车,巨大的棺材在车上一晃一晃,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血红色的棺材画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在冷白月光的照射下,上面的凤凰展翅欲飞。季宴礼看见那金色凤凰的眼睛动了动。眼前的场景变换成了古代高门大院。他冷冷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不受控制的挑开盖头,发现坐着的那人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江寻舟!!!季宴礼一下子就清醒了。等他再次看向前面车上的那辆棺材时,他发现上面坐了一个身穿血色嫁衣的新娘。再一眨眼,已然把车开到了荒郊野外。前面的那辆车消失了。周围空荡荡,透着无尽的荒凉。季宴礼心中震惊,面色不显。重新回到路上,车子的油即将耗尽。他要马上找到一个加油站。季宴礼离开后,荒草地里站着一个新嫁娘,血红的唇微微扬起。她跟着车子的方向,金步摇三步一晃,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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