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摸着头有些为难道:“大夫说是那汉子吃坏了东西,给他开了副药,说让回去好好调养。”
这杏仁堂是抚溪镇上最大的药堂了,王大夫也是最有名望的老大夫,他是万万不会被收买说谎的。谢雨青神色有些凝重,“吃坏了肚子?”
刘豹有些为难的点点头,“王大夫是这么说的,还让那汉子近日吃的清淡些。”有些好事的人一路跟过来,应该也是听到了这话的。东家,咱们该怎么办啊?”
“先别慌。”谢雨青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但他是店里伙计们的主心骨,不能在员工的面前漏了怯,动摇军心。“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不过就算是吃了我们店里的螺蛳粉吃坏肚子的也不要紧。出了事儿赔钱就算。再说了我们每天卖那么多碗螺蛳粉,食材新鲜度和干净程度都摆在哪里,不一定就是食物坏了。说不准是他对某种东西过敏呢。”
刘豹虽不懂过敏是什么意思,但谢雨青说的话,大概意思他还是懂的。再加上谢雨青脸上丝毫不见慌乱,心里也就有了底气,想来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再说那汉子,吃了熬好的中药后就悠悠转醒。醒后他脸上虽还有些虚弱的模样,可嘴上却丝毫不饶人,“哎哟哎哟!我就是吃了谢记的螺蛳粉所以得病进药馆了啊!大家都来评评理,这谢记卖的是坏东西。大家伙以后吃饭可要擦亮眼睛,别去黑心铺子里吃饭,最后闹到进药堂啊!”
“我呸!”烈日炎炎下背着这死沉的汉子来医馆,刘豹本就又气又累,现在见那汉子醒来就开始抹黑谢记,就算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气。“你这人别血口喷河!你是不是吃的谢记吃坏肚子的都不好说,谁知道你进门前有没有吃别的东西!我们东家好心送你来医馆看病,还给你付了要钱你却不知道感恩!”说着刘豹拳头就捏紧了。
那汉子,也就是刘癞子下意识抱紧了头一缩,预料中的拳头却没挥在头上,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发现刘豹被谢雨青拦住了。他心里念头一动,就又开始嚎叫,恨不得越多人围观越好。
刘豹心里憋着火气,却知道谢雨青拦下自己的举动是对的。外面还有人看着呢,他身为谢记的伙计,打人被看到了影响也不好。等天黑了,给他拿麻袋套上打一顿也不迟。
谢雨青止住刘豹欲动手的动作,对他摇了摇头,不过却是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豹听完眼睛一亮,心里对谢雨青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大截。既然不能打人,那就比谁说得过谁!刘豹还没见过有谁能比东家还能说呢!
刘豹走出医馆,就在门口一屁股坐下,开始和刘癞子拼自己的音量。不就是哭?谁不会啊!“哎哟!我们东家怎么这么倒霉啊!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儿!那人是不是吃我们谢记的吃食吃坏肚子的都不好说呢!我才把螺蛳粉端上去,他没吃几口就捂着肚子说肚子痛。怎么别人吃了谢记都没问题,就他有问题?我们东家一看就说送他去医馆,他不肯!大家说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刘豹哭还不是一味的哭诉,那可是极有技巧的,适当的抛出疑问,再一停顿。顿时有些围观了全程,脑子又转的快的人反应过来了。“是啊,哪里有肚子痛却不愿意医馆的道理?”
“害,还能有什么?还不是怕花钱?有些小病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可不是小病,你你是没看见,当时那汉子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看着像是很痛的样子!”
“而且我听说当时谢记说,药钱他们付的,那汉子连付都不要人付呢。捂着肚子在谢记骂了许久,好些打算在谢记吃粉的人都被他骂的那些话给烦走了。”
……
刘豹一看果然有用,哭的更卖力了,还临时发挥,给他自己加词儿:“可怜我们东家。又是出钱又是送他来看病,竟然是一点儿也不讨好!我们谢记用的菜那都是新鲜现买的,哪里会吃出问题!怎么天天这么多人去谢记吃饭,偏到他就吃出问题来了?可怜我们东家,这螺蛳粉店才开没多久,生意一火起来啊?就不知道挡谁人的道了。可怜啊可怜!”
谢雨青听着外面刘豹的哭喊声,就知道这民众舆论不会再一边倒的发展下去了。何况这事情发生的实在蹊跷。他定定心神,看向有些傻眼的汉子道:“你是不是吃谢记的东西才吃坏肚子的,这点确实还是个疑问。不过你确实是吃了螺蛳粉后才开始腹痛,这点我无可辩驳。店铺里许多客人也看到了这一点,我没法说你肚子疼和谢记全然无关。对于这点,医药费谢记会出。”
刘癞子不再喊叫了,他眼珠子一转,显得有些贼兮兮的道:“我肚子疼成那样,你们光是把看病的钱给我付了就够了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吃谢记吃坏肚子的!这点你们别想甩开!还有,我肚子在谢记疼成这样,你必须赔钱才是,不然我就天天去谢记闹!让你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谢雨青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他闭了闭眼睛,“赔钱可以。”
刘癞子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可是你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吧?”刘癞子抓住一个药童,看他点头后才放开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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