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只学到了皮毛,自然不敢当着老师面多说些什么。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直到外面天色快要完全暗了下去,刘老师才想到还有下班一回事。程纾也没多留,和老师说了声再见便转身退出了办公室。昏暗的走廊只有门缝稍稍溢出的光影,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虚掩,没几秒,里面隐隐传来导员有些不满的声音。和平日里一样,辅导员浑厚的嗓音习惯性的从侧面切入:“你好像很喜欢程纾,才大一都带着她做这些。”“好学生没有老师不喜欢吧?”刘老师不以为然:“况且她在某些方面挺敏感的,是新闻人的好苗子,这么好的学生在你班里,你不喜欢吗?”“再好毕竟也才大一,等再过两年再说吧。”辅导员说着,语气有些不满:“而且,这个学生脾气犟得很,说的话根本不听,听说也是家里不一般。”刘老师眉心微蹙:“咱就别看学生的家庭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廊道外女孩垂下的指尖不断攥紧握成拳头,直到里面传来凳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程纾才稍稍反应过来。她松动的眉眼透着道不尽的倔强,头也不回地朝楼梯下走去。这个世界好像每一处都在针对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怎么缝缝补补,最后结局都会是一样。蕴在眼眶的泪水不断打转,好似下一秒便会随之落下那般。极静的四周只有树上盘旋的小鸟在空中鸣叫,程纾拖着发沉的脚步慢吞吞走出高耸的行政楼。世间一片昏暗,黑夜笼罩着整个世界。她缓缓抬起眼眸,猛然发现道路尽头的昏黄路灯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暗黄的光影斑驳,透过婆娑的枝叶撒落。树下的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袖口半挽,露出一截青筋凸起的手腕,随着腕骨的转动,带动指骨分明的手指。他站姿慵懒随意,眼角微垂,漠然的模样似的对周围一切都不感兴趣。但许是爱人之间有所感应那般,原本低垂着脑袋的男人忽然抬眸朝这样望过来,仅一秒,男人神色松动,眼底藏匿的爱意仿若下一秒便会随之溢出来那般。也就是这一秒,程纾悬着的内心猛地触动,那种异样感,就好似在无尽的黑夜看到一抹永远为她停留的光,浑身随着发颤。两人视线就这样在空中毫无准备的交错,远处男人眉梢轻佻,微侧着头张开双臂朝她走来。四周太过安静,随着男人每一道落下的脚步,就好似踩到了她内心埋藏的钟鼓,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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