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硬挤出来的笑怎么看怎么扭曲。“吴曈,恭喜进入牧童娱乐,希望你能发展得越来越好。”就连简单的祝福语也仿佛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然而吴曈没有应答。他只是端着酒杯,艳丽的眉眼似笑非笑,细看之下恍若有着淡淡的嘲意,但转瞬即逝,让人怀疑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白清枫被他淡然却直勾勾的目光盯得背后发麻,吴曈忽然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泛着潋滟的眸光,说:“谢谢。”——如果这句话是真心的话,那么我的感谢也是真心实意。团长想到什么,疑惑道:“但牧童娱乐股权变更后,姜珩应该算是牧童娱乐的老板了吧?也是吴曈的顶头上司——吴曈,你经常能遇到你老板吗?”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姜珩身上,吴曈如实摇头:“姜老师很忙,平时很难见到一回。”另一个人说:“看来见到姜老师的机会还不如清枫?”这人说得阴阳怪气,但吴曈不怎么在意,今天在场所有人,把真实情绪写到脸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超过一只手的手指头,他都谢天谢地了。但显然团长就是其中之一。习惯了和颜悦色的老好人团长说:“清枫,你现在既然和姜老师在一起拍戏,平时肯定和姜老师比较熟,小曈在姜老师手底下工作,你有空可以多在姜老师面前提一提小曈,帮他刷刷存在感。你俩关系好,你发展得好可以带一带小曈,以后小曈如果红了,也可以帮一帮你,互利互惠嘛。”团长语气中隐隐的请求和恭维之意对于白清枫来说还算比较受用,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勉强点了点头。但具体怎么做,就要看他心情了。如果吴曈进了牧童娱乐后还是不温不火,就连给他的杨奶奶付医药费都成问题,那么他可能还会心软一软,丢给他一个自己看不上的资源,算作是送他一个人情。这场宴会说是团长怀念当年的话剧团,举办的校友会,实际上到场的几十个人无不抱着笼络老同学的感情,为自己牵线搭桥的心思。毕业后的老同学们发展情况各异,有掀不出水花的,也有凭借着这样或那样的作品小火一把的,前路最开阔平坦的,无非就是童星出道、在校期间就片约不断的白清枫,上过春晚舞台、拿过喜剧综艺冠军的团长,以及刚签约圈中最好的经纪公司、一夜涨粉百万的吴曈。众多同学之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但除了与当年最要好的朋友之外,大多都聚集在这三个人身旁,互相碰杯喝酒。酒过三巡。吴曈没怎么喝过酒,酒量极浅,加上这些天身体不舒服,没喝多少就醉醺醺地去了卫生间。等再有人寻找他在哪里,侍应生指向一个昏暗安静的角落,原本只想来躲一会儿、休息一下的oga瘫软地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团长找到人,拍了拍他的脸想叫他起来,oga只是发出了低软的嘤咛,便转过头继续酣睡。……这幅模样肯定是没法独自回家的。团长转过头看了一圈老同学,却发现没人知道吴曈现在住在哪里,就连白清枫也难堪地摇了摇头。
得了,现在就连一个送他回家的人也没有。团长无法,只好从吴曈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手机能指纹解锁,团长捻着吴曈宛如白瓷器的修长手指,解开手机屏幕,找到通讯录。然而吴曈的通话记录里几乎没有一个备注,全部都是赤|裸裸的手机号码,私人号码中夹杂着几个推销电话。团长为难地往下滑动,忽然眼睛一亮。他终于找到一个有备注的联系人,在一众无规律的数字之中格外醒目。但这个备注有些奇怪,是一个eoji表情。一片火红色的梧桐叶。这个人会是谁?团长揣测,既然有备注,吴曈肯定是认识的。团长决定给这个人打一个电话试试。电话里响了几声忙音,很快接通,团长问:“您好,请问您认识吴曈吗?”听到这声询问,电话那头平稳的呼吸骤然变得凌乱。“小曈怎么了?”语气急切,几乎可以让人想象到对方没头没脑地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由于骤然提起的心跳而皱起的眉头。看来是认识吴曈的,团长松了一口气。“小曈没事,您先别急。”团长连忙说,“是这样的,我是小曈的大学学长,我们在xx酒店xx厅开同学会,小曈现在喝醉了,想问一下您有没有空来接他一下?”对面丝毫没有迟疑地说:“稍等,我马上就来。”团长只能听到那边瞬间传来车门的关合声,对面就挂断了电话。吴曈倒下后,原本聚在他身旁与他笼络感情的人都兀自散开,寻找下一个能为自己带来或多或少的利益的目标。宴会已然接近尾声,桌上只余残羹冷渣,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就连高脚杯也在无意之中被杂碎了两三只。忽然,紧闭的宴会厅大门忽然再次被推开。宴会厅里时常有宾客进出透风,侍应生进出提供客人需要的服务,起先没人把大门打开又合上的动静当一回事。直到有一个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过头,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俊朗alpha一边在宴会厅里四处张望,只剩一个余光虚虚地落在他身上,问:“请问吴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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