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的反应,虽然紧张拘束了点儿,可也没表现出什么反感,这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梁忱暗地里给自己打气。
以后有空应该向秦一皓多取取经,这看似更难触动的施以琪都被拿下了,其中肯定有什么秘诀,说不定掌握了诀窍就能一举拿下施老师。
被人寻思的秦一皓冷不丁大了喷嚏,心里还嘀咕着怕不是施以琪想她了,就拿起手机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叮嘱她吃多点穿暖点。
这一边的施以行也准备得差不多,作为半个家庭主夫,做菜烧饭已是他的拿手好戏,也难为他自力更生那么多年。
看着乐呵呵的电视吃着热乎乎的菜,身边还有暖和的炉火相伴,施以琪难得地感慨道:“好久没体会过家的感觉了,真是……要是爸妈还在多好。”有什么东西让她眼睛模糊了。
施以行安慰她说:“爸妈不在不还有你哥我吗?长兄如父,一样的。”
“嗯,也对,一样的……”她吃了口菜。“哥,你知道吗?”
“嗯?”
施以行竖起个耳朵,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一般这样的开头都是有什么事要告知的。
“我初中那会儿其实挺讨厌你的,直到现在……”
他夹菜的手一顿。“嗯,我都知道,从那时起,其实我都能感受得出来,你不喜欢我这个哥哥。”
“那你怎么还一直对我这么好?不觉得自己的用心良苦都被人当作了驴肝肺吗……”
她抬起头,眼中有一丝不解。
施以行轻笑出声,道:“说什么傻话,你就我这么个哥哥了,我也只有你这么个妹妹。不对你好,还能对外人不成?”
“……那你,这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抵制你吗?”
“或许知道一些,就是不敢面对,怕揭你伤疤,也怕把自己的罪过揭露于世。人总算不愿面对曾经那个糟粕的自己。”
施以琪低下头:“其实现在看来,也就是那个‘糟粕’的你,才能换来现在的我们。小时候你受了那么多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我也没在你身边给过你一点鼓励支持,全部的压力都让你一个人抗。回头看看,我可真是个缩头缩脑的畜生啊。”
“你说自己畜生,那我这个做哥哥的算什么,不也成畜生了?”施以行好笑地叹了口气。“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就算爸妈没遇上那场空难,那些人也不会对我们多好,人本就是习惯利己思维的生物,他们比较丧良心而已,都是穷怕了的人……更何况我们那时寄人篱下,要不是他们,我们可能也熬不到今天呢。”
“再说了,要说缩头缩脑的畜生,用来形容我不是更合适。被人打被人骂也不知到还口的,被人诬陷了委屈了只能躲被窝里偷偷地哭……唉,我当时有高中了吧,还哭,想想也挺丢人的。”
哥哥又自嘲地笑了笑,妹妹却笑不出来,默默地,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被她强行压了下来。
“哥,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嗨,没事儿。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施以行挥挥手,夹了根鸡腿给她。“多吃点儿,来年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外甥子,好热闹热闹……”
他怕是没法让父母的在天之灵安心咯。
扒了几口饭,施以行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到:“说起来,二伯家的那个臭小子,就是你二堂哥,前几年进去了。”
“嗯?谁啊。”离家多年,施以琪早已对着亲里之间的关系概念模糊了。
“叫施恒,你有印象吧……长得道貌岸然的,打小就一肚子坏心眼。”施以行似乎对他很不感冒,介绍的时候满是嫌弃。
他冷笑一声,鲜少露出如此阴暗的面孔:“知道是怎么进去嘛?强奸致人重伤罪、故意伤人罪,被人拿着关键证据直接告上了法庭。”
哥哥的话让她一愣:“真是……罪有应得了。”
“谁说不是呢。”施以行半抬眼帘,将手覆在妹妹的手背上。“那件事……很抱歉,我当时应该站在你身边的,怪我太懦弱。”
他口中的事发生在很久之前,那是施以琪还在上初中的时候,跟着哥哥到二伯父家吃完午饭的下午,险些被他名义上的二堂哥猥亵,还好施以行听到呼救才匆忙赶来。
事后二伯母非但没有责怪这个二堂哥,反而倒咬一口说是施以琪主动勾引,闹得邻里街坊都来围观。闹剧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他已经忘了,但有一点施以行到现在都历历在目,那就是当初哭成泪人苦求他人信任的施以琪。
作为哥哥的他,为了解决自己和妹妹未来的温饱问题,还是屈服于二伯母的淫威下,对此做出了道歉。也就默许了施以琪勾引表亲这个有悖伦理的错误事件。
施以琪不适地抽出手,手指在半空中微颤,几丝顾虑让她的心犹豫不决。看着屏息以待、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施以行,她释然一笑,把手覆了上去。
她说:“哥,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比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更重要的。大过年的,咱换个话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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