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觉到两把薄而锋利的冰刃自面具后的眼睛中射出。
“可惜楚政怀怎么也想不到,十几年后他的儿子会落在我的手中。哈哈”头一仰天,他奇怪地笑了起来。
楚弈可以断定,眼前不但是个神秘的人,而且还是个奇怪的人。神秘加奇怪,让人更加有一种想探知的欲望。
五峰谷主宽大的袍子一甩,襟摆在半空中扬过。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楚弈,以那种如被锯子锯过的嗓子说道:“我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
最后三个字,是咬着牙说的,带着浓重的戾气。
干枯如枝的手指,从衣袖里伸出,他的动作极缓极慢,终于触上了面具的边缘。
漆黑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有一刹那都忘记了呼吸。
因为,就在五峰谷主那样的手指触上面具的时候,楚弈猛然间明白了过来,他几乎可以断定——面具背后的真相极有可能与自己的父王有关。
“慢!”楚弈突然出声。
枯柴似的手指停住动作,他没有回头:“邪君有话要说?”
抿抿唇,似有难以辨别的轻叹:“谷主不必摘下面目,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僵立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五峰谷主却像被雷击中一样陡然变得激动,残破的声音回响在暖阁之内。
“不,你明白什么?我偏要让你看看,你才明白!”
黑袍一扬,他已转过身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交错纠结的疤痕深深浅浅,遍布整张面容,原本的皮肤已经不见踪影,连同嘴角都是扭曲地厉害。
除了一双眼睛,眼瞳那样深,那样黑,却如暴风雨即将来临,乌云四涌。
楚弈的确惊住了。
他想象过他的脸上可能是几道疤,可能是被火烧伤什么的,未料到
他脸上只有疤痕,各种各样颜色不一,但每一道疤痕都像是刀疤,每一条刀疤中都不知埋藏了多少痛苦愤怒和仇恨。
楚弈无法言语,这样的时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若不能以自己的真实面容见人时,那将是怎样的无奈和苦楚?
如果,这一切跟父王有关,那么五峰谷主当时所说的躲避仇家而避世隐居是真的吗?五峰谷真的没有其他秘密了吗?
还是
数个猜测不断闪现脑海,俊美如玉的脸庞变得凝重。
看到他的神色,五峰谷主的面容狰狞:“你以为你明白了多少?”黑袍一挥,宽大的衣袖立刻卷过一阵风,眨眼间高高挽起,露出一双惨不忍睹的双手。
枯瘦如柴,与脸庞一样布满了伤痕,刀伤剑伤火伤
楚弈骇然无语。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五峰谷主紧盯着他,目光里的恨意更深。
楚弈对上他的眼,如果说前一刻还有什么疑问,到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
“楚政怀!都是楚政怀!”五峰谷主放下衣袖,以刺耳的声音嘶吼着“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那个自命不凡的父王赐予的!”
楚弈全身悄然紧绷,冷静道:“如果这些事情是我父王造成,我很抱歉。但是,这一切跟我的朋友又有何关系?”
“哼!”五峰谷主冷哼一声,斜着嘴对着他笑,笑得阴毒无比“那个女人吗?跟她本来是没关系,不过因为她是你的朋友,所以就有关系了!”
漆黑的瞳孔蓦然一缩,变成针尖。
“她是无辜的,你放了她,若要父债子还,你尽管冲我来好了!”楚弈的手几乎就要探上别在腰间的长剑。
“你?哈哈”五峰谷主笑了一会,陡然停住扭过头“你当然要还。不过,你知道我想让你怎么还吗?”
楚弈的身子已快变成一座冰雕,他屏住呼吸死盯着对方。
“我想让你看着你的朋友一天天、一点点、一次次承受我曾经所受过的”
“你不能!”全身的血气在顷刻间急汇集到一个地方,楚弈冰雕般的身子开始抖动,肩头的血水流得更多。
看他这样,五峰谷主一阵快意:“哈哈我为什么不能?当年,我是北诏王宫的侍卫,英俊潇洒,楚政怀后宫妃子如云,我不小心爱上一个被冷落已久的妃子,楚政怀知道后却将我折磨成这样你说!我若是将这一切都还在那个女人身上,你这个楚政怀的儿子会有什么感受?”
冰冷的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楚弈紧紧地握着剑柄,目光比剑还要阴寒:“你敢!你若是动她一根毫毛,我不但现在杀了你,还定将血洗五峰谷!”
五峰谷主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剑,面容更加骇人:“你以为我没算到这一点么?楚弈,如果我有任何闪失,那位可爱的泪西姑娘将立刻承受比我当年更多的折磨”
握着剑柄的手定住了好一会,修长入鬓的墨眉狠狠地纠结在一起。
泪西
纤细柔弱的身躯,平凡淡定的面容,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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