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忍不住心理涌上一股酸涩,走到沙发前低下慢慢从她手中把酒瓶夺了过来。迷蒙的双眼逐渐睁开,陷在卡座的女生还有些发愣,停了三秒后才习惯性戴上自己面具,朝着一边的男营销大大咧咧地招了下手,“再去叫个兄弟过来。”程晚垂眸把酒瓶放在黑色茶几,“麻烦拿张热毛巾。”喧嚣的音乐声几乎要把耳膜冲破,心脏都似乎只能跟着鼓点跃动,程晚没吭声,只静静看了赵多漫几秒,而后对方眼眶就莫名其妙湿了。“其实我还挺想做成点事儿的。”赵多漫拿脸蹭了蹭袖子,随后声音更加闷堵,“……但是他妈的,怎么就这么难啊。”跑赞助,找大拿,关关难过关关过,最初期的时候她和程晚直接睡在公司,每天早上在洗手间并排刷牙的时候都要对着镜子笑彼此碗大的黑眼圈。但好像这条路生下来就是死的,快节奏狗血的爽剧兴起,很少再有人肯沏杯热茶,平心静气地坐下来看一部纪录片。因为赛道选错了,所以之后的一切努力就都没了意义。程晚心一揪,张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女生眼底也泛潮,凑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想给她安慰,“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软底卡座摩擦出细微声响,赵多漫吸了吸鼻子,眸底染出触底反弹的欲望,“我之后一定……”“把公司再争出来。”纪录片不好做,但也有人在做,那既然别人能做成,她也一定行。她有家底有同僚,肯花心思,成功只是时间问题。程晚见她燃起斗志,总算舒了口气,“我随时准备和你并肩作战。”“好!我们一起!”朋友的拥抱永远是逆境中吊着的一口气。松开彼此的同时,赵多漫远远招呼过新来的男陪,嘱咐得缓慢又关切,“照顾好我姐妹。”无以为报,只献男色。反正周北洛也不知道。程晚不明所以地和旁边的清秀男生对视,那男生看到她时还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耳朵。微红的耳廓引出了过往的某些记忆,程晚恍神,思绪有些飘。记忆还没倒带回去,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跳出两条消息。周北洛:[八点钟方向。]周北洛:[叫上你的新欢,过来碰两杯。] 齿轮新欢……程晚一头雾水,她侧眸瞄了眼身旁正顺从扒着橘子的羞怯男生,低头仔细品了品周北洛的发言,蓦然生出一股心虚感来。但这股感觉刚一冒出就被掐断了。不对,她怕什么,周北洛凭什么管她?这只是演戏,还给他装上了?想通这点后,程晚强撑着维持镇定姿态,回头望了眼八点钟方位,纯黑卡座中被众人围绕的冷冽少年。灯光昏暗,只有蓝紫色的气氛灯锲而不舍地探照,周北洛懒散陷在沙发里,半张脸被色彩映得斑驳绮丽,她目光刚探过去,他就好似有所感应般地撩起眼皮,直直撞上她的视线。少爷表情从容,只眼底流露出一丝睚眦必报的挑衅,他收敛得极快,而后又懒洋洋偏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去就去!程晚腰杆挺直,抱着剩下的酒站起来,杵了杵赵多漫的肩,“漫漫,我们去那边。”金发女生不明所以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混沌的视线在触及熟人的那一秒立即变得澄澈。“我靠周北洛……?我把你害了姐妹。”那个离谱的传言好像至今都没法散去,就算知晓他们的情侣身份是伪装的,赵多漫总还是认为她姐妹应该和少爷间发生点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发生什么,也不该被他看见程晚在酒吧为男陪激情消费。打眼溜了那么一圈,他们那卡座倒是干净得要命,别说是点陪了,就连被绝杀外貌吸引,自带酒的美女都被座位两侧的两张扑克脸挡了回去。清一色全男性,方圆两米唯一有点女性气息的可能是桌上那杯血红玛丽——毕竟ary应该是个女生名。不是,您们要是真这么禁欲,不如去茶室真的。赵多漫在此刻,莫名鄙弃自己的庸俗。程晚和她对视一眼,各自往身侧的男生身上打量一眼。毕竟是花了钱的,她又没想干什么,戴手套扒个橘子皮,帮忙倒个酒也算消费过。
程晚低眉思忖片刻,大手一挥朝旁边红耳朵男生招呼一声,“走!”“慢着——”莽得实在出格了,赵多漫紧赶慢赶拽住她姐妹,四周嗓音嘈杂,她语气显得更急,“不能把人带过去!”虽然没经历过,但她也明白,就算是开放婚姻的夫妻也该知道不管在外面怎么乱玩,绝对不能把人带到家去。程晚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又回头瞄了眼正低眸握着酒杯出神的男生,内心缓缓升上一股博弈感。不带过去好像显得她怕了一样。这地光线这么暗,应该不会被她老妈熟人认出来,就算被认出来……她也只不过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甚至还能为第三节 阶段相看两生厌期的劈腿奠定次思想准备。女生收回假意窥探的视线,吸吸鼻子,声线略微有些不稳,但语气仍旧□□道,“你放心漫漫,我有分寸。”说罢就带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杀了过去。赵多漫:!!绕过端着托盘的应侍生,程晚指挥着男陪小哥一路绕到另一个卡座。周北洛旁边的位置自刚才起就被腾了出来,程晚想到男生刚才的动作,自然以为这座位是留给她的,但她走过去,在面前茶几和沙发窄窄的空地间停留三秒,对方和对方摁在座位上的手都毫无反应。像念旧失修的破电脑,点开dow后卡顿半年的无力感。……搞什么鬼?你叫我来的!程晚忿忿,怒气飙到喉咙,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忽然手肘被有意撞了下。“哈哈来晚了来晚了!”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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