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已经惊呆了。惊愕的目光纷纷落在白袍男子,又或者说,国师身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是谁?但很快,他们的眼睛又被另一副画面吸引。满树碧绿的桃树忽然一阵摇曳,已经到了挂果期的桃树此时竟绽开一树粉色桃花,烂漫荼靡的光景下,花瓣如风雨簌簌而落,美不胜收。向来不苟言笑的国师此时满脸笑意,恰似身后满树桃花怒而盛极,灼人眼球。“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妻子吗?你觉得我怎么样?”两人同时出声,身侧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才发现,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胆。有人正要出声,忽然心头一凛,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不禁惊愕地看向白衣男人,也就是国师。他惊骇异常,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国师,一定是国师的手笔。旁边的同僚见状不禁摇头,早知道他心思直白,没想到竟然连国师都敢冒犯,没看他们自从国师出现之后,就一直闭口不言,专心做背景板吗。唯恐打扰国师。只是心里的念头却止不住地转,他们还从未见过国师如此失态的模样。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国师她们是不在意这些的。“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问我是有没有妻子?”他语带笑意,柔声发问。众人已经震惊到麻木。国师行踪神秘,京都虽有一座国师府,却常常无人居住,甚至有传言,他自太祖时期便已存在,协助太祖举兵起事,算无遗策。旁人不信,他们这些官员却有几分相信,不少人青年时入朝为官,琼林宴会上见过对方,如今他们年迈老去,国师仍旧俊美非凡。只凭这一点,便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就连他们,也是运气好才得以与国师同行,明明都是一方大员,在国师面前,却似稚童一般。他们有种感觉,自己一切心思都瞒不过那双温和的眼眸,更何况一路走来,国师面色淡漠,完全是一副不问世事的神仙做派。即便亲自面对他,也有种触碰不到的隔世之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与旁人如此亲昵。白皎心脏怦怦直跳,奇异的感觉从心口向血管流淌,她想,我好像一见钟情了。退缩从来不是她的风格。白皎大方道:“我叫白皎,是昌国公府的大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呀?”说完双颊泛红,呀什么呀,会不会太娇气了?后悔?懊恼?有或者其他情绪在心头灼烧。她脸上变幻的神色,简直昭然若揭,叫他忍不住勾起唇角:“丛云,当朝国师。”他说着,狭长幽深的凤眸落在白皎身上,近乎贪婪的凝视,漾点柔情。我终于找到你了,皎皎。无论心中翻涌着怎样热烈的情潮,面上,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温润模样。二百三十年三个月零十天,我终于等到你。白皎忍不住舔了舔唇,虽然一开始是她主动,但是,这样是不是太久了。她没人被人围观的爱好,于是戳了戳她的肩头,小声说:“可以放开吗?”丛云一怔,旋即笑开,微弯的眉眼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只是因为她对自己展露出别样一面,一点点微末的情愫,便足以令他欣喜若狂。白皎却不怎么好。多日来的繁杂记忆突然一股脑涌入脑子,叫她猛地皱紧眉头,趴在他肩头,片刻后,她脸上红晕未消,又被一抹违和的惊诧掩盖。她偏头看他,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众目睽睽之下,丛云邀请他去自己府邸做客,白皎抿住下唇,婉言拒绝:“母亲还在等我回家,有缘再见。”“好。”丛云柔声回应,目送她离开。转头,瞧见所有人目瞪口呆,他心情愉悦毫不在意,径直朝前走去,原来,这才是他心潮躁动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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