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这么说着, 眼泪却不住地往下落。她终于撑不住了, 崩溃地坐在床边, 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哽咽道:“我不难过……我好得很……我一点也不难过……”
次日一早,李清露拿了行李要走。她经过徐怀山的门前,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快步下楼去了。徐怀山一夜没睡着觉,天明时听见隔壁吱呀一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他隔着门扇看见了她的身影,她没有敲门,就这么走了。徐怀山有些失落,打开窗户向外望去,见李清露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背着个蓝缎子的包袱,就这么沿着长街走远了。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她一个小姑娘独行,身上又没有钱,实在让他不放心。徐怀山出门叫了两个侍卫,道:“李姑娘往北边走了,赶紧去追上她。”
那两人以为他们又吵架了,立刻道:“教主放心,属下这就把她请回来!”
徐怀山把自己的荷包解了下来,递过去道:“不用带回来了。把这些钱给她,她要是不收,就说是我欠她的工钱,再给她一把兵刃。看看她去什么地方,回来告诉我。”
那两个侍卫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答应了。两人骑着马向北边追去,李清露没走多远,在路边的一间茶摊里坐着,拿出了几个铜板,买了一笼包子。
她贴身藏着一点钱,吃饭还是够的,但经不起花。她打算去江边搭一艘船,往宜昌去。只要到了宜昌,就离玉虚观不远了。
老板把包子端了下来,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李清露咬了一口包子,汤汁涌了出来,她的心里没那么难过了。太阳渐渐升起来了,她吃饱了饭,身上暖融融的,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长舒了一口气,打算走了,忽然见两个业力司的人迎面而来。
她皱起了眉头,道:“你们干嘛?”
那两人站定了,向她拱手行礼道:“李姑娘,教主说您忘带了盘缠,让我们送过来。”
一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双手捧着送了过来。李清露认出是徐怀山的荷包,摇头道:“我不能收。”
另一人道:“教主说,这是给您的工钱,请您一定收下。还有这把兵刃也请拿着,路上好防身。”
她什么也没有,确实寸步难行,也不能太强充面子了。她把东西接了过去,轻声道:“那好吧,替我谢谢他。”
一人道:“请问姑娘要去哪里?”
李清露不想回答,那两人也不敢多问。她道:“多谢你们,我走了。”
她往前走了一阵子,打开荷包看了一眼,里头放着五张二百两的银票,还有些散碎的银子和几颗金瓜子,不光够她雇船,甚至都够让她找个地方买间宅子,从此隐居市井的了。
他还算有良心,李清露把荷包揣在怀里,就当是他给的遣散费了。不管怎么样,有钱就有了活路,她长舒了衤糀一口气,往码头边走去。
那两名侍卫悄悄地跟了她一阵子,见她去了江边,便回客栈通报消息。一人道:“李姑娘去了码头,好像要坐船。”
徐怀山在屋里坐立不安的,寻思着她要是去了码头,应该是要走水路去宜昌,回玉虚观找她师父。他打发那两人下去了,又找来了蜈青,道:“我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你先带人回去。”
蜈青已经听说李清露走了,道:“教主是要去找李姑娘么?”
徐怀山虽然答应让她走了,却又放心不下。他道:“就是去看一看,要是她没事,我就回来。”
他说着拿起了七星剑,就这么走了。蜈青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也出门去了。
江水滔滔,虽然在寒冬里,仍然有不少船停在码头等生意。船家们为了生计,大年初一就出来揽活儿了。大家伙儿为了图吉利,开船前先放鞭炮,噼里啪啦的炸了一地红衣。这个放完了,那个又放,到处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李清露在岸边等了一阵子,码头上才静下来。她上前找了个乌篷船,说要去宜昌。船夫把手揣在棉袄里,呼出一口白气,说包船二两银子,跟别人搭伙的话五钱,问她愿不愿意等。
大冷天的,等一天也未必能等到同去宜昌的人。李清露在码头上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便掏出二两银子,道:“我包船,这就走吧。”
李清露上了船,船夫拿竹篙一点,长长地喊了一声:“开船喽——”
乌篷船缓缓向西而行,在江水上划出了一道痕迹,随即又消失在镜子一般的水面上了。徐怀山赶到码头时,见到处弥漫着鞭炮的硝烟。薄雾之中,就见李清露弯腰钻进了一艘乌篷船里。
他转头看旁边的地摊上,有卖蓑衣的,也有卖斗笠的。他扔下一钱银子拿了个斗笠扣在头上,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一艘明瓦船,道:“开船。”
船夫见他衣着华贵,头上却顶着个竹斗笠遮着脸,显得有点奇怪。他道:“客官去哪里?”
徐怀山道:“跟着前头那艘船。”
船夫便摇起了橹,跟了上去。乌篷船的舱边挂着个竹编的灯笼,红莹莹的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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