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会儿吧,陪护也需要体力。”他说。
周毅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比如他和小栗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头,比如问问许清荎的情况。他之前一直出差,还没来得及探望。最后,他疲惫地摆了摆手,“等这边情况稳定一点,我上去。”
“好。”陆野也没多说什么,现在不是闲聊唠嗑的好时机。他起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在对面给自己支了个床位的小孩很懂事,送了他两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陆野拜托他关照,有情况立刻给他打电话。
他回到楼上许清荎的病房,已经过了午夜十点。两个值班的看护,一个睡觉,一个尽职尽责地守着。
“你先洗漱吧,我看一会儿。”陆野说。
“好。”对方取了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陆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把许清荎因为输液而偏凉的手放在手心捂着。
“我跟你说个事儿,”他低声道:“关于周毅的……”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两对副cp
霸总渣攻vs坚韧清醒受 陆骁vs苏遥
循规蹈矩检察官vs精致叛逆小疯子 周毅vs栗梓
正文中不会有太详细的描写,也许会开单独的文,也许会在番外里写,也许不写。
十四岁以前,陆野没有离开过母亲老家的那个村落。外公外婆早逝,给唯一的女儿留下了一座带院子的小房子。当初他妈妈就是靠村里人的资助一路考上大学,但尚未绽开的青春年华便被渣男毁了。她也许是在回到家乡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
陆野不清楚,母亲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生下了他,并且终身未曾再嫁。偏远落后的乡村,人们朴实但也愚昧。他的妈妈作为唯一的大学生,成为了村里学校的全能老师,村民们表面上尊敬她,背地里指指点点嚼舌根亦层出不穷。
陆野听到过,也为此和别人家的孩子打过架。打得最厉害那一回,母亲知道了,用竹竿狠狠抽了他一顿,让他记住,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也堵不上人家的嘴,只有他学有所成考出去,才能摆脱这样的困境。母亲一向是温柔讲道理的,从来没打过他,所以他当时脑子一热,朝她吼道:“你不是也考出去过,还不是回来了,有什么用?”
他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他当时具体几岁,大概十岁上下,但他仍旧能够非常清晰地回忆起,母亲错愕无助的神情,和骤然红起来的眼眶。
他无比后悔,但他又做不出痛哭流涕撒娇求饶的行为来。从那之后,努力学习就几乎成为了他生活中的唯一。他晚睡早起,发奋刻苦,除了帮母亲做家务的时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和休息。和隔壁大叔学了一半的木匠手艺,也放下了。以他能够接触到的有限教育资源来说,不日积月累做到极致,怎么可能在进入六中之后几个月,便跟得上。
后来,去镇上念重点高中那一年,他封闭住校。彼时,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但没有打扰他。直到最后放弃治疗那一步,才不得不通知他签字。
在陆野整个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十六年里,他就是这样过来的。偶尔打打篮球就是最奢侈地浪费时间,所谓情感领域,一片空白。但母亲的叮嘱像刻在骨子里的紧箍咒,那时候他幼稚且固执地想,无论自己将来面对什么样的境遇,必定会对伴侣忠诚如一,不离不弃。
后来,初到六中就遭遇了歧视和排挤,他更没心思琢磨风花雪月。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信息,就是周毅神秘兮兮地跟自己分享少年心事。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心太大了,还是本性里就带着txl的基因,短暂的震惊过后,挺容易地就接受了。只不过,那时候他有点瞧不上周毅的瞻前顾后,连表白都犹犹豫豫临阵逃脱,这种程度的胆量何谈什么喜欢。还不如他那个纠缠不休的前男友,起码人家敢作敢当。当时,栗梓来六中门口堵过几回,吓得周毅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拖着陆野翻墙逃跑。栗梓还给陆野打过电话发过微信,语调委屈又嚣张,有几次,许清荎也在旁边听到了。
其实,陆野当时也有一点质疑,与其说周毅对许清荎情有独钟,可看他上心的程度,更像是为了逃避什么而给自己强加的属性。但是后来,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就没法再往这个角度去揣测,否则像是给自己找借口似的,心里更过意不去。
和许清荎正式在一起之后,陆野一直想找机会跟周毅说清楚。但当时许清荎顾虑很多,他能够相信陆野,但却不敢放任多一个人知晓,连陈果都一直被蒙在鼓里。陆野纠结的过程中,好巧不巧赶上圣诞节,周毅嘴贱问陆野怎么过,不是又找他的地下恋对象吧?周毅比陈果敏感很多,虽然不知道对象是谁,但他早就看出来陆野恋爱了,陆野也没有否认。周毅一时好奇心爆棚,那天不是周末,他们放学之后各自回家,周毅心血来潮让自家的车绕了一圈跟陆野一会儿。其实,他没有很多的时间,也就是个恶作剧,真没打算撞见什么……当陆野在两条街之外下车,向学校走回头路的时候,周毅心里咯噔一下。他让司机绕道到学校北门后边对面的胡同,看到许清荎提前下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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