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只是为了这么短暂的重逢吗?
白娇娇无法接受沈衡就这么去世了的消息:“姐,我得去码头,不管怎么样,我也得向他们问个明白。”
沈衡掉进海里,死不见尸。
白娇娇在雪地里走着,她向来怕冷,但此刻已经毫无知觉。
她只能感受到双脚麻木得不听使唤,还有脸上泪痕的紧绷。
白世海和白世波都跟出来了,在白娇娇身后,生怕步伐踉跄却快速的白娇娇摔倒在雪地里。
船员在海上出事,就毫无生还可能。
白世晴心疼坏了,她妹妹才二十就变成了寡妇,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呢?
白娇娇靠着身体本能走到了码头,寂静的黑夜中这里格外热闹。
船工们在抓紧时间卸货,海上几个月的航行就差这最后一哆嗦,大家都希望赶紧把这些事办完,好回家,因而全部干劲十足。
只是有些人却永远无法回家了。
码头的人看到白娇娇,都愣了愣,眼神中露出怜悯和躲避,动作声音都不由小了起来。
“衡哥呢?沈衡现在在哪里?”白娇娇直驱走到船长周富坤面前。
周富坤是李立德亲家,他上船之前,李立德跟他喝了一顿大酒,让他在船上好好“关照”一下沈衡。
“我不是找人去你家报信了吗?他掉海里去了。”周富坤说的十分平淡,不像是在他船上死了人。
“他是怎么掉海里的?他的水性很好,你们没有救他吗?”
雪不停地在下,白娇娇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通红。
这件事对于白娇娇来说漏洞百出,她无法说服自己,沈衡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肯定是救了啊,你当我们一船人是吃白饭的吗?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出海本来就有风险,我们船队还嫌晦气呢!”
周富坤甚至埋怨起沈衡来,白娇娇发疯一般,抓住旁边别的船员:“沈衡到底是怎么掉下船的?怎么会掉下船?”
“收网的时候没收住,被扯下去了。”
被白娇娇揪住的船员倒是说出了当时的情况,但他似乎不想和白娇娇交流,把自己的袖子从白娇娇手里扯出来,就快步走开了。
白娇娇站在原地,突然感觉气血上涌,脑袋疼痛欲裂,浑身却没有力气,腿一软,就失去了意识。
“娇娇!”
看到白娇娇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白世晴吓坏了。
两个哥哥赶紧过去把她搀起来,白世波一手揽着白娇娇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
“先回家吧。”
白世海看着周富坤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今晚绝对不会有什么决断。
白世波把白娇娇抱回了家里,邓敏和白志满心急如焚,看到她是横着进来的,都一咯噔。
“娇娇又怎么了?”
邓敏迎上来,生怕白娇娇干了什么傻事。
“昏过去了。”白世海回答道。
白世波把白娇娇抱进了她的屋里:“姐,我去把炕再烧烧,你把小妹弄炕上躺着吧。”
“行,你去吧。”
白娇娇晕倒,白家人却再也睡不着了。
不一会李树先来了,他进了门,发现白家人整整齐齐都在白娇娇屋里,于是他就在门口站着:“小妹没事吧?”
“你看她像没事的样子么。”白世晴坐在白娇娇旁边的炕上,骂道:“周富坤真他妈的不是人,连话都不会说。”
“姐,你说是不是妹夫就是他推下海的,我看他那个样子,还有点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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