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纷纷去祠堂上香,回来后才能正式开席。
村子里嫁人了的姑娘都是先去祠堂上香,然后就从家里出嫁,这一路不回头,直接就到了男方家里。也有远嫁的姑娘,家里就亲近的亲戚朋友在家吃个饭,不办酒席,匆匆忙忙地就出门去了。
梁辞知道自己嫁人的流程不一样,也懒得疑惑了,伯母叮嘱她怎么做就怎么做,跟着一起转悠,都把自己转迷糊了,好在身边长辈时刻盯着提醒,所以也都没出错。
从祠堂上香出来,特别安排了去西江边上再拜一次。
沿着水田中间的小道走回来,走到村子了,梁辞回头去看了一眼。
阳光照耀下的西江水波光粼粼,修建水库之后这里再也没有发生过大洪水,从小就听说西江里住了水神。她曾想过很多次,可能是她阿爸阿妈成了新的水神,不然她朝这边许愿就能实现呢。
徐暮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无言的安慰。
梁辞朝他笑笑,回头去大步往家里赶。没办法,忙活一早上,后来为了不蹭掉脸上的妆都没吃多少,她现在已经饿得头重脚轻了。
她的房间暂时被当作了婚房,今早出门前还是之前的样子,现在回来发现屋子好像被全换了一个遍一样,差点就要以为是自己走错房间了。
床单被子和枕头都换成大红色的,门口和镜子、衣柜上都贴了喜字剪纸。
徐暮还得下楼去招待客人,把梁辞送回到房间里,还牵着她的手不放。其他人都识趣地给他们留了单独说话的机会,都说先下去招待客人。
屋子里就剩他们了,梁辞很快就原形毕露,赶忙找出来拖鞋给换上。新鞋磨脚,她的脚后跟被磨得火辣辣地疼,待会再穿还得在脚后跟垫一块布才行。
徐暮让她坐床上把脚搭凳子上,看了后,既心疼,又忍不住说她:“早叫你选那双软的,还非要穿这双,看看,都磨成什么样了?”
梁辞嘟囔着反驳道:“软的那双和我今天穿的多不配啊,穿上去肯定难看。”
“我下去给你拿吃的和药酒上来。”
“哎,等会儿。”梁辞拉住他的手腕,“我待会也得下去的,不用端上来。没磨破皮没关系的,我垫点东西就好了。”
徐暮还想坚持,梁辞人已经靠到了他的怀里,满足地喟叹道:“今天都没空和你说几句话,总算是结婚了啊。”
她这语气,好像是终于把他娶回了家似的。徐暮觉得好笑又窝心,拍了拍她的后背。
“脚后跟真的没事?待会还要去给客人敬酒”
梁辞再三保证没关系,徐暮才没有再说话。她就算今天脚后跟都给磨破了,出去见客人时一定要把这双鞋子给焊在脚上,绝对是不可能换上另外一双穿着舒服但是不好看的鞋子的。
婷婷上来喊他们下楼去吃饭,怕撞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场面,婷婷还没跑到楼梯口就出声了,根本没往梁辞的房间多走一步。
过了一会儿,黄师傅上来给她补妆,徐暮才带着她下楼去。
他们被喊去客厅里吃饭,桌上不少都是梁辞喜欢吃的菜式,但是只来得及地扒拉几口,就被喊出去给客人们敬酒了,而且还得再发一次喜糖。
宋浩是来西省谈生意的,今天也被徐暮喊了过来帮忙挡酒,徐暮这边叫上他哥和宋浩、齐胜,除了宋浩,其他人的酒量也就一般般。
梁辞转身去看自己亲哥和两个堂哥,但是梁明光不在意地摆摆手,让他们放宽心去敬酒,说肯定是没问题的。
梁辞半信半疑地和徐暮出去,发现桌上放的都是饮料和低度数的果酒,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种果酒是我外婆家那边酒厂生产的,以前我跟阿爸阿妈去外婆家就喝过,没有酒味,喝多了也不会醉,很好喝的。”
宋浩和徐朗俩人都是一手拿一个酒杯一手拿一瓶果酒跟着徐暮,齐胜就负责帮忙提着喜糖和几大包烟。
根本用不着梁辞来介绍谁是谁,村里的人都是自己家的人坐一桌,徐暮认得村里的大部分人,有些认不全的但是看看旁边坐着的是谁,大概也能猜出是哪家的。
徐暮熟稔得像是在自己老家办喜酒,要不是大家说话的口音不同,有些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婆不会说普通话,徐暮要是说自己是西塘村本地人都毫无违和感。
梁辞与他并肩站着,就算不说话也没关系,单是听他和村里的长辈们打招呼说话就够了。
村子里的长辈大多是看着她长大的,以前有些病痛都得过她阿爸阿妈帮忙医治,此时对她也只有祝福,大家都盼着她嫁出去了也能过得好。
转着忙了大半天,外面的酒席也慢慢地散了,村子里的人都是坐一起,吃完饭顺手也把桌子和菜盘和碗筷都给清洗了,然后都给规整到一处。
剩下的几桌,都摆在院子中间,晚上他们自己家的人还继续吃一顿。
阿婆和伯母她们在给客人回礼,像她哥以前在镇上的同事过来送的礼多的,就给回一半,再给添些喜糖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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