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桥去,众人都是疑惑。
“周兄,咱们府台大人又在唱哪一出啊?”掌管钱粮的同知乔兴问道。
他与周翰一贯不对盘,这也是陈知府刻意制造的结果,手底下两位同知若是齐心协力,他这个知府的权势就要被架空了。
“这我又如何知道?”
周翰上了轿,心情还有些憋闷。
前几日他还得意洋洋地和柳贺称兄道弟,原以为柳泽远是龙困浅滩了,结果人家不声不响地被天子赐了飞鱼服。
镇江府上下的官员,即便是陈知府,到现在都未见过天子真颜,更不必说被赐飞鱼服了。
柳贺如此年轻,被刻意冷待不仅没发怒,连天子赐飞鱼服之事都未提过一句,足以见其城府之深。
自己这边还以为人家当真失了势,眼下又得大张旗鼓地去挽回。
这官果真不好做,前倨后恭之事也难为。
尽管心中不愿,周翰还是不得不紧跟在陈知府轿后,丹徒县衙那边大约也是得了消息,知县同样乘轿往清风桥的方向赶去。
看到这一幕,道路两侧的百姓议论纷纷。
陈知府
东西收过后,柳贺才难得有了些空闲。
天气很好,他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院中摆了一张竹椅,柳贺靠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一团毛绒绒的身躯凑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他家闺女咿咿呀呀地过来了,柳贺伸手接过,妙妙便在他身上爬来爬去,顺便捏一捏滚团玩。
小人和老猫的相处可谓极其融洽。
妙妙身边有人看着,她平日也不是很爱找柳贺玩,过了会她便腻了,被抱去找纪娘子和杨尧,滚团自然也随她走了。
柳贺清净下来,又开始读昨日未读完的书。
科举早就不用考了,可柳贺爱读书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他这几日一直在忙,到这时才有空重新捧起书。
最近柳贺读的最多的就是技术类书籍,他自己去文渊阁找了一部分,而去张府见了张居正之后,张居正又替柳贺寻了数册书籍,不仅有历朝历代治理黄河之书,也有淮河、海河等河流治理的经验,其中甚至包括郭守敬开挖通惠河的记载。
郭守敬于天文地理无一不通,顺天府衙门中竟藏有他治水的典籍,有了张居正首肯,柳贺下手时一点也不客气,顺天府尹见了他都头疼。
柳贺认真回想了一下,在前世时,他有个学弟曾经找他模拟过河流水域,柳贺是直接去了大厂,他的学弟则进了研究院,柳贺记得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制作黄河模型。
可惜他再有本事也变不出一台笔记本,不过当时的模拟中,柳贺也是看到了一些数据的。
需要他慢慢回想才行。
“贺哥,你在家歇就好好歇着,成日捧着这些书,不怕坏了脑子。”
见柳贺仍捧着书不肯撒手,纪娘子瞪他一眼:“明日都去扬州了,你还不赶紧和尧娘说说话。”
柳贺:“……”
他是呆了。
也的确,他这一去治黄不知要到何年何载,虽然徐州离镇江府也不算远,但真到了奔波忙碌的时候,他恐怕根本没有回家的时间,就像他在翰林院中的时候,虽然每五天就能休一日,但有时候衙门有事,有时候有约要赴,留给家人的时间很少。
仔细想想,这是因为他娘和妻子都太偏爱他了,久而久之,柳贺就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进后院时,妙妙已经累了,正躺在她的小床上呼呼大睡,杨尧则替她掖着被子,脸上满是温柔。
柳贺一直清楚自己的妻子很好看,来京这几年,杨尧替他操持家里、陪伴纪娘子、照顾妙妙,花在自己身上的心思反而少了。
杨尧听到柳贺的脚步声,喊了一声“相公”,柳贺伸手抱住她的腰,在妻子耳边说了好一会甜言蜜语。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成家之后,他发现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只要他心上记挂着某人就可以。
当然,柳贺依然算不上什么风流才子,就是在翰院中,柳贺也属于那种对待学问严肃谨慎的类型,旁人找他吃饭可以,别的娱乐活动他参与一向不多。
夫妻两人静静说了会话,杨尧是很有主见的人,柳贺朝堂上的事她了解虽然不多,但柳贺有烦恼和她倾诉的话,她总能细细给柳贺分析一二。
在自家娘子面前,柳贺就可以抱怨:“若是你和娘一道陪我就好了。”
“那我便和娘一道去,反正扬州也不远,我家有几个亲戚就住在扬州。”
柳贺摇了摇头:“治河日期不定,地点也不定,你们在扬州哪里都不熟悉,我也不常去扬州,何必再让你们劳累?”
但毕竟习惯了和母亲、娘子一同生活,柳贺还是很眷恋家的温暖的。
……
柳贺和自家娘子才说了会话,就听
门外一片嘈杂声,他出了后院,管家来报:“老爷,知府大人到了!”
“陈知府?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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