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倒是来找过他几回,只是柳贺态度坚决,他也拿柳贺没有办法。
“莫非是二叔……”
一看杨尧表情,柳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仔细想想,此事并非没有可能。
柳贺在扬州府任官,二叔柳义虽住在镇江府中,可下河村和扬州府相聚并不远,比去一趟应天府容易多了,从瓜洲过来,半日都用不着。
自柳贺与纪娘子搬出下河村之后,和柳义夫妻的叔侄情谊就等于断了。
纪娘子的性子已经是很软的了,日子过得富庶之后,她逐渐忘了过去吃过的苦头,对待下河村、纪家村的亲朋都算是厚待,其中就算有人曾看不起他们母子俩,纪娘子如今也不当回事了。
唯独柳义,以他娘的脾气都很难原谅。
纪娘子自认一辈子没做过恶事,柳信也是如此,对柳义这个兄弟可谓仁至义尽,不说家中条
件不是十分好,便是家中十分富裕的,待亲兄弟也不会如柳信待柳义一般。
兄弟二人的名字,柳信将“信”这一字做到了,可柳义却将无情无义这个词做到了极致。
柳贺问道:“莫非是二叔借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听说是。”
柳贺坐下来:“娘子是如何得知的?”
柳贺在扬州府中也待了些时日,若是柳义借着他的名头招摇,他这边应该早有消息才对,可今日他却从杨尧口中听说这个消息。
“我也是偶然得知,还是有一日三婶来家中闲谈,和我说起村中发生的事。”杨尧道,“下河村人说,二叔似乎去扬州发财了,但细节如何我并不知晓,只知二叔与旁人说,他侄儿如今任扬州知府,他去享一享福难道不行?”
柳贺:“……这便是朝廷只许异地任官的缘由。”
他任这扬州知府已是破例了,且镇江府与扬州府虽同属南直隶,但毕竟是不同的二府,就算有亲朋受柳贺照顾,他能照拂的也不过一二人罢了。
可谁知道,柳义居然真的跨府享福来了。
“这事我没让娘知道,她若是知道,恐怕又要伤心了。”
杨尧与纪娘子关系很好,平日里一向忧心纪娘子的身体,唯恐她被气着,但柳义这事又不能不说,杨尧早就从柳家人口中听说过柳贺二叔的秉性,她觉得,若是二叔闯出点小祸也就罢了,就怕他被人利用反过来攻讦柳贺。
柳贺道:“我派顾为再去查探一二。”
“相公,我觉得,若是二叔真在城中招摇撞骗,城中百姓应当听说过传闻,但眼下只有下河村中人知晓二叔来了扬州府,你在府衙中却一点消息未听到,恐怕是……有人将二叔藏起来了。”杨尧道。
“必然是如此。”柳贺沉思道,“眼下那些人的确不会出手,可某一日我与他们对上,此事便会成为我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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