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岔子,正有些忐忑不定。听见叶大人请他过府说话,一刻不敢耽搁,大早起?就换了衣裳乘轿而来听听看他有什么话说。
暨至房内,吃了会茶,叶大人忽然?问起?:“听说你那个外甥女?艳色绝世,可有这回?事?”
胡老爷暗忖他虽爱财,却不是个好色之人,怎么忽然?对妙真的色容评头论足起?来?便搁置茶碗,笑着客气,“不过是略有些颜色,不敢妄称什么艳色绝世,都是外头瞎说的话。”
“你老爷客气。那她在外头的交际,你这做舅舅的知?道不知?道?”
胡老爷稍稍蹙眉,“这个……那孩子早不住在我?家了,在外头另租了所房子,凭我?们如何?劝,她都不肯搬回?家来住。我?只知?道那房子是邱家三爷替她租赁下来的,别的……想必她舅妈知?道一些,姑娘家有什么交际,也不会对我?说。大人何?以忽然?问起?这事?”
叶大人“叮”一下松下茶盖子,放下茶碗来笑,“你看看,你这个做舅舅的,连外甥女?在外头结交了些什么朋友也不晓得,合该你要吃亏啊。你这外甥女?也果然?厉害,又是邱家三爷,又是高家公子,我?看你们趁早去?巴结好她,往后发财恐怕还要靠她呢。”
胡老爷大为茫然?,“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呀?”
“你外甥女?在外头认得了一位姓高的公子,你可晓得是什么人?那是内阁高大人的四儿子!你道我?为何?将过堂的日子往后延?就是因为他。他前?几日找到我?,听那意思,是想讨你外甥女?做一房小妾。这些花花公子,为讨女?人的好,简直把官司当儿戏,要我?在官司上卖他个面子。我?一个七品县令,岂敢违逆呀?所以今日叫你来商议。好在人家也肯体谅,说外甥女?先前?在舅舅家花费不少,又为她爹娘的案子奔走疏通,也花了些钱,不敢全部索回?,能讨回?多?少就算多?少。”
叶大人一面说,一面趁着胡老爷在下头发懵,也打起?自己的算盘来,“我?替你算过了,那两处田产先前?已做了充公的名义,一应文书凭证压在我?这里,用不着还她,你也暂且不要动,就先压在我?这里,等过几年风声过去?了,再?还给你。你只还她些现钱,就能糊弄过去?。高公子并?不是要钱,他也不缺钱,不过是想替你外甥女?抱个不平,好让人家记他的好。”
胡老爷懵了半晌,渐渐拧起?眉头,“这高公子我?怎么从没听见说过?”
叶大人嗤笑,“你是什么名分上的人,不过是个买卖人,朝廷那些权贵,你能听说几个?我?告诉你,高家乃天子脚下世家大族,几朝的元老了。他父亲高侍郎在朝中身?兼数职,要紧得很?,又与?路大人历大人等为党。连你高攀的那位黄亲家见到这高公子,也要礼让三分的。”
说得胡老爷一面惊吓,一面揪心,又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叶大人趁机再?劝,“不是我?说你老兄,你这事情做得本?来就不厚道,倘或只顾舍不得钱,得罪了人,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是这笔不义之财要紧,还是身?家性命要紧啊?你做生意的人,怎么不会算账?”
胡老爷忖度一阵,忍痛问:“那依大人的意思,要判还她多?少钱才合宜?”
“我?也试过高公子的意思,钱多?钱少不打紧,只是面上要过得去?,否则你那外甥女?气不平,还要和他闹。我?也替你算了一笔,你就退还他两万银子,也是你们这头占尽了便宜的。”
闻言,胡老爷痛如挖心,却又是他胡家无理在先,又有强权威逼在后,不敢多?言,只好说:“前?头为我?那姐夫的案子奔走,就花去?近五万之数,她不过六万现银存放在我?这里,哪还有两万给她?真要如此,少不得我?倾家荡产去?筹借两万来,也不好叫您大人在中间夹着为难。”
说着赌气一般告辞出?去?,怨这叶大人收了几千银子,事情却办得不干脆,拖拖拉拉的,还要还给妙真两万。在心里一路骂着回?去?,少不得要走到胡夫人房中和她商量。
胡夫人因见他脸色难看,就猜着一半是官司的事情生了变故,不等他开口?,先就张嘴骂:“我?就晓得这些当官的都是山洞里开河,多?少都进得去?,却转不出?来!他今日叫你去?,一定是转着脑筋想法?子又要敲你一笔,可是啊?”
胡老爷耷着肩背坐在榻上,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挂着一脸晦气同她讲:“谁知?是他从中弄鬼还是确有其事,他今日叫我?去?,说是妙真在外头结识了一个显贵,是什么内阁高大人家的公子。因看上了妙真,想讨她做小,听说妙真在和咱们打官司,为讨她的好,就找到了叶大人,要叶大人判还她两万银子。”
“两万!”胡夫人那眼珠子险些瞪得掉出?来,立马急得跳脚,“哪里还有两万两给她?那些钱,又是为你染坊里头不仔细,赔了人家的账,又是拿去?打点衙门?那群只吃不吐的。就还有两万,也给雀香添做了嫁妆,单子都给苏州那头送去?了,总不好告诉人家要改减礼单吧?你不怕得罪亲家,你去?,我?不管了!”说着就呜哇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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