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你好好招待,别声张,等事儿过去了再说,今儿就发丧了。”
实在是头疼,她顾不过来,脑子跟炸开了一样,脸也觉得疼,自己一下就躺下来了,“你弟妹先前的事情,她从来一个字不提的,你也不许提,只怕是,就是她先前家里来的人,青城王家,我听她家里姑太太跟我提过。”
“你找你弟弟商量去,这些事情,你提点他,教他晚上的时候,问他媳妇的意思,总得看你她自己,别人不要多说。”
又关心老大,“老大呢,还没来?”
宋映谷忙的不行,这一会儿功夫,外面已经有两波人来请了,他顾不上多少,“没来。”
二太太气的捶床,白疼一场了。
你早早儿的,先前就跟你说家里不太好,要他回来看看宋姨,不听。
如今人走了,最后一柱香,都不能送着她走。
外面开始祭拜了,一声一声高喝,二太太闭着眼睛仔细听,果真有青城王家,排在最后。
宋姨娘家在前,再是二太太这边娘家,最后是扶桑娘家。
宋映谷办事极其圆滑,有外场不清楚的也听不出来,场面反正做的很好,二太太也松口气。
扶桑就是当儿媳妇的,三个儿子,要是儿媳妇娘家一个都没有来的,那场面太难看了,太冷清了,好歹来了一个,二太太宽一宽自己的心,跟二老爷就商量了,“这要是孙子辈的姻亲都不来,实在是难看,我们家里又不是没有儿媳妇,青城王家怕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硬着头皮来的,不然原本是贺喜的,跟老二说本不该来的。”
儿媳妇出洞子的时候,必须要有扶牢客,这扶牢客,得是娘家人,娘家的舅兄跟内眷,到这样的场合上,就得娘家人撑场子。
不然扶桑一个人跪地迎客,就只有她一个人,连个妯娌也无,送葬的时候,观礼送行的人那么多,她是披麻戴巾全白的人,身边没有娘家伴儿也显得凋零。
扶桑那边回??x?话很快,她脚步匆匆进来,一身白不入二太太屋子,“刚跟二哥商量了,青城王家那边女眷也来了一位,一会伴我扶牢,来的这一位拜祭的,原是我先前的弟弟,王元熊。”
她站在门外明白回话,二太太马上起身,“你忙你的去,不用特意跟我说,怎么安排怎么好,你看着办就行,有事儿跟你二哥商量,如今他挑大梁。”
又让人送茶,看她喝完了又催着她快忙去。
扶桑喝一杯子红枣姜茶,肚子里面暖一点儿。
灵屋里面出洞子,她马上把白孝布拉下来,女眷重孝哭丧是不能露出来眼睛的,抬棺的人绰绰有余,本家枝繁叶茂,后面男丁跟后面,有本家的堂兄弟扶着宋映谷宋旸谷,左右各二人。
孝子哭丧要躬身低头,她看不到宋旸谷的脸。
匆匆跟在她后面,如今她是儿媳,女眷里面打头。
元熊站在一边,看见扶桑了就拽着自己媳妇,“快去。”
扶桑还没留神,就被人一把挽着了胳膊,给她两只耳朵后面塞了黄色纸钱,手里面放一块儿子孙馒头。
送葬不空手,人人得拿着钱粮,头上戴头巾,耳朵上塞钱,手里握着粮。
“大声哭——”元熊媳妇小声提示扶桑。
但是扶桑吧,她不大会哭丧。
会哭,但是哭丧是有腔调的,她搞不懂这个。
元熊媳妇就着急,这个时候,你儿媳妇不哭,后面的人怎么哭?
后面的人听见了,旁边观礼的听见了,怕是要说不孝顺。
扶桑就张嘴,想想宋姨最后对她的那些好,哭起来了。
元熊媳妇就起劲儿,跟着一起哭,走快了走慢了都提示着呢,眼观八方,扶桑就是再伤心,心里也觉得这小媳妇太利索了。
家族里面地位,从丧葬队伍里面就能看得出来,舒充和去世的时候,就是再疼扶桑,再怎么看重她,扶桑当女儿的,也是排女眷最后的,前面隔房的媳侄媳妇什么的,都排她前面。
但是到了宋姨这边就不一样了,如今她是当儿媳妇,那女眷里面就是打头的,什么侄媳妇什么侄女儿,得全部排后面。
自古以来,理得清楚的家族里面,没有一家是不看重不尊重儿媳妇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二太太也要感激扶桑外面辛苦,也要佣人亲自给她捧茶喝。
元熊只戴着白帽子,跟在最后面,前面的一串都是各种姻亲,食属于外围了。
但是你看他眼睛,他就一直看前面,纸钱撒的很高,张堆在脚边,他其实自己怪高兴,没想到就这么顺利。
早些日子,听说舒家那边那一位大爷去世了,家里等了许久,也没有见扶桑来认亲,都觉得彻底断了,这辈子不会再认了。
家里人不舍气,消息一直打听着,每年都打听,结果听说会山东了,家里便想着再让他亲自来一趟儿。
没想到扶桑竟然给安排了,他媳妇现在在扶桑身边扶牢,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娘家弟妹。
等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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