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刚闪过千万种可能,谁知耳边突然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先听电话。”
男人声音温润。
她还未反应过来,手机那头就传来声音:“喂,烟烟,是你吗?”
竟然是陈容予的声音。
“喂……小舅舅?”
“烟烟你醒了吧?感觉好些了吗?怪我昨晚刚好在忙没看手机,还好周孟言接到了你。”
周孟言?!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让你接电话的人是舅舅的一个朋友,昨天刚回国,我就让他顺便照顾一下你,现在你就安心先在他家住着。”
她听到“回国”,猛然记起——
这不就是阮灵打算联姻的对象吗?
“烟烟,其他事你都不用担心,眼睛的问题舅舅也会想办法,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阮家那边咱们也不稀罕回去了……”
女孩听着那头说了一大堆,心才安定下来,最后她反倒来安抚他:“小舅舅,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陈容予听到她仍旧这么坚强懂事,心酸又无奈。
最后阮烟把电话递出去,男人接过,不知陈容予又说什么,只听到身旁的人应道:“嗯,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周孟言俯身捞起床头柜的手机,拔掉充电线,放到女孩手边,“昨晚你发烧晕过去了,所以直接带你回来。”
“身上的衣服是女佣换的,也是她们在照顾你。”
他淡声的解释打消她全部的疑虑,想起刚才那个反应,她脸颊发红,羞愧:“不好意思周先生,刚才是我误会了……”
她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现在身体还会不舒服么?”
她摇头。
他看了下时间,而后言:“现在楼下正在准备你的午餐,你想先用餐还是先洗澡,都可以,佣人会帮你。”
“好的,谢谢……”
男人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阮烟选择先去洗澡,于是被佣人带去了浴室。
浴室里弥漫着香橙的味道,浴袍以及换洗的衣物备好折迭在一旁,她缓缓坐进浴缸,温水漫过她的身子。
耳边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佣人贴心的将所需用的一切都放在她手边。
在这陌生的地方,她竟感觉到安心,那个她从出声住到现在的阮家,却如梦魇一般。
真是个讽刺。
她闭着眼,想起往事。
她的生母和父亲阮云山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原本的抚养权归母亲,可是因为母亲突发癌症,很快去世,所以她又被父亲接回了阮家。
那个时候,阮云山已经新娶了冯庄,一年后生下了阮灵。
阮烟的出现让冯庄心里膈应,害怕她分走了丈夫对于自己和小女儿的爱,在闹了许多脾气之后,冯云山答应等阮烟大学毕业之后就让她离开阮家。
因为阮烟从小身体就不太好,阮云山更疼她,因此冯庄表面上也装着更疼爱大女儿,对阮灵则十分严苛,阮灵自然开始讨厌这个姐姐。
而阮烟被蒙在鼓里,还觉着自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有个很疼爱她的继母。
十几年过去,就在冯庄差点心软打算真心接受这个大女儿时,却突然发现阮云山在背地里给阮烟置办许多财产,即使女孩离开阮家也不愁生活。
冯庄得知丈夫这么多年还是偏心,加之自己和阮灵的利益被动,极其愤怒。
她心底再也容不下阮烟。
即将大四的阮烟,原本以为生活会一直平静下去,直到一个月的车祸发生。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出了事,她和父亲都在后座,司机当场去世,父亲变成了植物人,而她却意外失明。
她以为她会得到家人的关怀,谁知等到的却是冯庄彻底私下虚伪的面具。
她叫了二十三年的妈妈,却是恨她如骨的人。
她仍然记得在病房外听到冯庄和其他人交谈,“她瞎了不是活该吗,在阮家吸血这么多年,这就是报应。”
阮家有三子,阮云山是老二,他出事后,欧拉的董事长变为长子阮乌程,而冯庄趁此,把阮烟从家中彻底赶出。
而阮烟,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
天色渐暗,霓虹渐起,阮家别墅大门敞开,里头一片热闹。
佣人摆放着鲜花和红酒,宾客递上生日宴的邀请函,被引入内。
二楼会客间,阮灵坐在公主沙发上,被造型师和化妆师围绕着,身旁还坐着几个女孩。
镶着宝蓝色细钻的吊坠戴在阮灵脖子上时,几个朋友都发出惊叹的声音,“这条也太好看了吧,和这裙子绝配!”
阮灵笑,“这条是专门为着这条礼服设计的,当然配。”
“灵灵,你今天可太美了,等会儿铁定把所有人都看呆。”
阮灵闻言,脑中隻闪过一个男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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