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冲出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壁灯投下昏黄的光影,人影拉得忽长忽短,他心急如焚。
她会去哪里,她能跑到哪里?正焦灼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痛呼和闷响,隐约从右走廊深处传来。
是她的声音!
心脏猛地一沉,齐安没有丝毫犹豫,循着声音来源,转过一个光线更为幽暗的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她蜷缩在地上,双手徒劳地护着头颈,试图躲闪那密集如冰雹的攻击,身体因剧痛而颤抖,显然躲避不了。而唐怡正用高跟鞋的脚跟,狠狠地踹着她。踹得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哀哀的惨叫。每一次踢击都带着令人牙酸的闷响,如同敲打在心上。
“住手!!!”齐安怒吼一声,猛冲上前。
“啊——!”唐怡慌忙收力,猝不及防踉一个踉跄,高跟鞋一滑,摔了下去。高强度的体力活动,精心打理的发髻彻底散开,昂贵的丝绒礼服皱成一团。
被齐安扶起来,她撑着冰冷的墙壁试图站起,脚踝处稍稍用力,扭伤瞬间爆发出尖锐的刺痛,让她痛呼一声,身体再次软倒被。
“别动!”齐安能感受到怀中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单薄的衬衣被冷汗沁透。
唐怡同样狼狈地摔倒在地,一屁股坐下去,鞋跟在腿上划出一道血痕,却不及腰上传来的钝痛。身为唐家大小姐,从来只有教训别人的份,哪受过这种屈辱。她胸口剧烈起伏,怨毒的目光先是狠狠剜过那张恨之入骨的脸,随即又死死钉在齐安身上。
流失的理智在疼痛和愤怒中艰难回笼。
她认出了齐安。齐安本人或许不足为惧,但他身后齐珠江的分量,她得罪不起。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齐安冲冠一怒,不顾一切地把事情闹大,对她和陈汉升没有半点好处。
强烈的恨意和不甘在胸腔翻涌,但更强烈的利益考量迫使她强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刻意的优雅,整理着身上凌乱不堪的礼服,将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还敢勾搭我们家陈汉升试试!”
她先发制人,昂起头,下颌绷紧,狠狠地瞪了齐安和他怀中的女人一眼,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确认唐怡的身影彻底消失,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低头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姑娘,心头那股怒火被心疼和怜惜取代。还有很多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时机。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姿势,稳稳地将她横抱起来。她的身体很轻,紧紧依偎着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齐安的目光扫过依旧空荡的走廊,扬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服务生不知从哪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如同他一直就在那里等待召唤。或者说,他们或许本就目睹了方才的一切,但是他们有极高的“服务素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相比于背景深厚的唐大小姐,怀中这个身份不明的“张招娣”,显然就是那个可以被忽略的“非礼”。
“这位小姐受伤了,需要紧急处理。带我们去最近的医务室。”齐安沉声吩咐,带着理所应当的命令口吻。
“是,齐先生,请随我来。”服务生微微躬身,动作麻利地在前面引路,步履无声。
医务室就在走廊拐角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内,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服务生迅速推开门,侧身让齐安抱着人进去,又殷勤的拿出急救箱。
“需要我……”服务生殷勤的开口询问。
“不用。”齐安果断拒绝,语气斩钉截铁,“东西放下,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他的身份和此刻散发出的气场,让服务生不敢有丝毫怠慢或异议,立刻躬身应是,迅速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齐安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诊疗床上,把受伤的腿轻轻搭在床沿。微凉而带着薄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上肿胀的脚踝。
“嘶……”即使动作再轻,碰到就疼得不得了。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
“没事没事,别怕,有我在……”齐安的声音温柔的哄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手指的位置,“诶,你后面——”他的目光突然投向她的身后,声调突然拔高。
“什么?”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咔哒”一声。
“啊——”剧痛袭来,伴随着脚腕的轻微错位,复位成功。她痛得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转回头杏眼圆瞪,冲眼前这个使诈的男人撅起嘴。
面色因疼痛和羞恼而潮红,眼眶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似泣未泣,可怜巴巴,委屈的不得了。
齐安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他凑近些,掌心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好了好了,不疼了吧?”潮红细嫩的肌肤在带着薄茧的指间,眼泪被手指晕开抹匀。
那温热的触感很奇异,心头的委屈消散了大半,她忍不住破涕为笑,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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