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听着都忍不住捏了把汗,督主可不会喜欢这种夸赞,更别说长公主语气带着调笑的意味了。
“殿下过誉了,熬夜伤神,正好臣备了一份薄礼,可助安神静气。”
曲从溪面色不变,打开千户手捧的锦盒,里面是一枚不足半个巴掌大的玉蝉,翅膀脉纹和足肢栩栩如生,可想工艺精巧,千金难求。
“这是昆山玉所制,通体无瑕,洁白透亮如雪,堪堪配得上殿下。”
江若离起身走近了,直接拿起了玉蝉,对着光看了看,轻笑一声:“确实是通体无瑕。”
她仰头盯着曲从溪如黑曜石般澄亮的瞳孔,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喜爱和少许被冒犯的不快。
下一秒只听见一声脆响,那枚玉蝉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
“昆山玉碎凤凰叫,本宫一直好奇昆山玉声音能有多好听,现在终于听到了,果然悦耳,曲公公有心了。”
这时两个人距离不过一寸,一旁影一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死死盯住了曲从溪,唯恐他有什么动作,小臂上藏着的袖箭已经蓄势待发。
曲从溪瞳孔放大了些,下一秒依旧若无其事,抬脚把溅到靴边的一小块蝉翼彻底踩碎:“能得您赞赏,也不枉费我一番好心。”
“这玉不错,可惜我最想要的礼”,江若离抬手把千户捧着锦盒一盖,手背无意间擦碰到旁边似乎用冰做的手,“曲从溪你怕是送不了。”
像是被烫到似的,曲从溪直接把双手都放在了背后,仿佛被人发间的翡翠绿簪头吸引了视线,并没有看江若离的神情,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不知是何珍品,能叫长公主念念不忘。”
“大概……是一朵四季常开不败的梨花。”
曲从溪察觉到什么,暗自打量了几眼身形非平常人的影一,眼角微垂,扯出一个浅到不能再浅的假笑,面容多了两分绮丽:“殿下说笑了,花开花落顺应天时,梨花只在春季开。”
“这种大概还是要自己摘的,我有些倦了,紫玉,送送客,这观里地上还有些雪水,小心别让人摔了。”
江若离嘴上说着累,一转身连带披帛都甩到了曲从溪身上,看得出精神好得不得了,笑容也是真心实意带着势在必得。
曲从溪用雪水净了手,可好像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愿在上清观内过多停留。
“查查长公主身旁那个高大的侍卫什么来头,另外我院里的梨树让人全挖了,改栽梅树。”
“这曲从溪身上的香像是改换了一种,挺好闻的,要是在这久坐,估计屋里连熏香都省了。”
紫玉从道观大门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看了一下香炉,那里头的鹅梨帐中香不好闻吗?
“他手上有些血腥气,习惯熏香应是为了遮掩,有特别调配过,尽管用料重,久坐也不会留香在屋里的”
影一这话也是基于灵敏的嗅觉和事实推论,就是这接话的速度,比平常快多了。
“是么”,江若离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知道他身上的血腥味要重多少,那熏香才掩盖不住。
还有我同父异母的好弟弟,连信都不回一个,你如果还想沉住气,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长公主要见我?!真的?”
秋星雨这会还在茶馆当帮手,给掌柜口述了糕点的做法后,她就从小二荣升了后厨的帮工,掌柜还许诺月钱一两,早餐也从馒头变成了肉包。
靠着自己自然熟的性格和直接在来人面前做了一遍胖达糕的厨艺,秋星雨才从墨娥说的两叁句里拼凑出了缘由。
我就说那老板怎么那么干脆给我涨工资还换地方,还说怕我没户籍被人抓了,就是怕我出头。
好歹一开始还收留我,人也不坏,可惜了,贪心还没实力,富贵险中求,结果惨遭打假。
秋星雨稍微意思意思同情了下掌柜和他五谷不分的儿子,又不是别人架着刀逼他们包装出个祖传秘方的,便把这事抛到脑后,开始想着会有什么赏赐。
我可是真材实料,别说胖达糕了,鲁川粤淮扬满汉全席,只要她敢点我就能整,我的穿越人生终于要支棱起来了。
事实证明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等到爬完山见江若离的时候,秋星雨已经分不清自己腿软是紧张还是累的了,就只敢看着那人裙摆的花纹。
“秋星,倒是个好名字,起身抬起来头,怕什么,本宫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
秋星雨咽了一口口水,笑容有些僵硬,抬头一看,首座的女子单看脸就艳丽逼人,首饰衣裳就是分辨不出材质也能看出一个字“贵”,古装剧里的塑料玉镯喷漆珠钗影楼服完全比不上。
“我…在下草民……”
该死!没人教我在架空朝代作为普通百姓怎么跟公主说话啊!
“自称我就好,看你的样子有些瘦弱,想来没人教习,不必拘礼。”
江若离看了人两眼就知道她是真正的女主了,女扮男装眉毛画成蜡笔小新,细看就是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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