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珠摇摇头:“周晔无凭无据,只要宋大人。咬紧牙关,内卫定也不会处置他。您绕这么大个圈子,何必呢?”
若是只为了解决绿萍一个小丫头,随便找个借口也能打杀了,何苦费这些事呢?
拂珠并不知道周晔之事,宋姝也没解释,眨了眨眼问:“拂珠,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疑心生暗鬼’?”
拂珠点头却,仍是不解:“这……和您绕这圈子有何关系?”
宋姝却只是笑而不语。
拂珠无奈似的看她一眼,打了个哈欠道:“不说算了,天这么暗了,您慢熬着夜,属下得回去补个觉,别的明日黑眼圈都出来了。”
说着,她朝着门外走去——
清秋月色如华,月光将她的影子在砖石地上无限拉长。宋姝望着倚在榻上,望着拂珠离去背影,目色染上一丝温柔。
你还活着,真好。
真如拂珠所说的,宋文栋被内卫领走不过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回来了。
他一身官服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可那走路的自是一瘸一拐的,当是在内狱里挨了板子,受了不少苦楚。
与此同时,芙蓉院传来另一件噩耗——
宋夫人身旁伺候的金珠昨夜忽染了恶疾,后半夜没挺住,去了。
听见这消息的时候,绿萍缩在自己房间里,双腿不住的打着战……
昨晚宋文栋前脚被内卫带走,后脚金珠便死了。
她很清楚,宋夫人这是要灭口,而下一个,就是她!
这个认知让她不住地哆嗦,后背起了一身冷汗,薄薄的中衣被冷汗浸湿,风一吹,比冰还凉……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得跑!
思及此,她匆忙起身,从自己斗柜里刨出几件金银细软急匆匆地揣在身上,深吸一口气,推门出了房间——
刚刚走出碧水间,迎面却遇上了宋家大公子宋冉。
宋夫人续弦多年,膝下只得一男一女,宋冉作为宋府的独苗,是一家老小的心头肉。宋夫人对他期许颇高,指着自己这儿子一朝及第入仕,为自己挣个诰命回来。
只可惜,宋冉才华平平,去年头回参加春闱便是铩羽而归,今年又是及第无缘。
虽是如此,宋冉却随了宋文栋,眉清目秀,举手投足皆是一股子书卷气,端的是文质彬彬的公子模样。
“见过,大,大少爷。”
绿萍心不在焉地打着招呼,却被宋冉伸臂拦下。
“萍儿,你这是怎么了?”
宋冉眸中露出一丝关心。
绿萍一抬头,便直直地撞进那双如水的眼眸中,忽而想起自己与他在房中翻云覆雨时,他也是这般温柔体贴。
心思一转,她猛然拉住了宋冉的手,小声哀求道:“少爷,您,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奴。”
“这是怎么了?”
“奴,奴惹了夫人生气,夫人要杀奴……”
她低垂着头,不见宋冉眼中闪现出一丝与之极为不相匹配的阴毒。
宋冉声音依旧柔和:“你别慌,去我那里,坐下来慢慢说,我自会保你。”
碧水间外的小径上空无一人,两旁高耸的梧桐黄了叶子。
宋姝坐在正堂二楼高台上,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拂珠看好戏似的问她:“您说,宋冉真会为她求情?”
宋姝摇摇头:“她以为自己攥住了根救命稻草,只怕,那才是绝路。”
许多人都被宋冉那副翩翩公子的皮囊骗了,少有人知那皮囊里藏着一副自私又恶毒的性子。
绿萍也真是慌不择路,不曾想过,宋冉无事,好端端的怎会凭空出现在内院里?
只怕是宋夫人怕碧水间内不好动手,特地遣了自己的儿子来将人引走。
思及此,宋姝低头掀开手中茶盏,细密白雾随之升腾而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在抬头时,只瞧着宋冉已经将魂不附体的绿萍带走了。
瞧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宋姝红唇轻翘,绽出一个堪称残忍的笑容。
拂珠垂首瞧见她笑意冰冷,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明白,您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处置一个丫鬟?”
“不,”宋姝从容地将茶盏搁到茶几上,手里不住把玩着青瓷茶碗盖,声音低沉:“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上辈子,宋府这些人连同无咎将自己像个傻子似的玩弄于股掌之间,用她和拂珠的血肉锻造自己的锦绣路。
如今,该还账了。
拂珠见她目光逐渐幽深,抿了抿唇,问出了这几日一直想问的话题:“姑娘,这明日便是婚礼……您,真要嫁到幽山别院去?”
“嗯。”宋姝点头,似是理所当然。
拂珠拧眉:“您这又是为何?昨夜城南闹了那么一出,咱们若是今晚出城,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何苦又要往那火坑里跳?”
宋姝静默一瞬,眼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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