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晏泉淡淡看了他一眼。
陈何年抿了抿唇:“这药您服用之后,只需调转内力便可清洗内络经脉淤血,只是过程,会十分痛苦……希望殿下有所准备。”
听了陈何年的话,晏泉上前一步接过药碗,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吴全手下十八般酷刑他都熬过了,这区区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宋姝声音含笑:“我的好拂珠,你快些告诉我,你们一路究竟发生了什么,若不然,我可就直接去问陈何年了。”
厢房内,晏泉抬手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而后佯装手脚无力的模样躺回了床上。
陈何年站在门边上,听了宋姝的话,脸上却又隐隐染上了些深红。
房门从外被打开,宋姝带着拂珠走了进来——
桌上白瓷的药碗里空空如也,空气中还弥漫着生血藤独有的香味,宋姝走到晏泉床边,怜爱似的抚了抚他的头发,问道:“殿下已经将药用了?”
晏泉点头,又道:“刚才先生说,这要很快就能起作用,只不过……”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止了声音,似乎不愿再多言。
宋姝被吊了个不上不下,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晏泉抿了抿唇,黑曜石似的瞳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半响,男人缓缓开口:“会疼。”
沙哑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委屈,叫站在一旁的陈何年险些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立于危楼而面不改色的雍王吗?
宋姝却早已习惯了他这副面孔,走到床边,攥着他被子下的手,温声道:“我陪着殿下。”
攥着晏泉的手泛着微微凉意,晏泉下意识地想要回握,却又生生忍住了。
黑黝黝的眼望着宋姝,他道:“你一人陪着便够了。”
听他光明正大的赶客,宋姝讶然看了他一眼,忽然反应过来,晏泉向来心高气傲,怕是不愿意陈何年与拂珠看见他疼痛的时候狼狈模样。
她回过头去看了陈何年和拂珠一眼,顺着男人的意思,冲两人道:“先生和拂珠一路回来辛苦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听了宋姝的话,陈何年狐疑地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他这次回来,殿下似乎与以往又不同了……
然而主子的事情并非他好过问的,于是陈何年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与拂珠一同退出了门外。
拂珠随着宋姝进厢房的时候便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与陈何年一道出来的时候,脸上仍旧没有丝毫情绪。女子薄唇轻抿,白皙的面目冷淡非常。
她侧目淡淡看了陈何年一眼,而后干脆地转身便走。
“拂珠姑娘!”陈何年急急叫住她。
拂珠拧拧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回头问他:“先生何事?”
见她一张冷面,看着自己像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陈何年只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酸胀得要命。
他看着拂珠,心里又满腔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半响只化作一句木讷的:“没,没什么。”
“既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拂珠毫不留念地转身,只留给陈何年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浓眉静静蹙起,陈何年眼睁睁地望着拂珠离去背影,不知为何那晚之后她对自己会如此冷淡。
那晚,她明明很热情,像是一团火,近乎快要将他烧融了……
拂珠带着沙哑之意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他耳畔:“先生,你闭眼的模样,真可爱。”
另一边,拂珠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然而待她行至回廊拐角处,却忽然停住了步子。面无表情的脸恢复了生动,却是一派懊恼……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那晚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一个陈何年。
三天前,两人采了药回来的路上,在千虹县的一间客栈里,有两个不长眼睛的流氓地痞看上了拂珠,当晚便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在她喝的茶水里动了手脚。
拂珠阴沟里翻船,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那两个混混自是没得好下场,连她的都未近便被斩了脑袋,然而她被药勾起的满身火气也亟待纾解……不知为何,那晚她看陈何年,越看越好看,一不留神,犯下大错。
这下好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真是鬼迷了心窍!
回廊上,拂珠愤懑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一脸苦恼,竟不知这出闹剧该要如何收场。
宋府这个年节过得愁云惨淡。宋冉和宋文栋父子先后在丽景门内走了一遭。
向来健康的宋文栋在寒冬腊月里犯起了咳疾,宋冉被送回来后,更是在床上一连躺了半个月,无知无觉的模样,若不是鼻腔里的微弱气息,与死人无异。
就在宋老夫人与宋文栋商量算着日子要为他举办后事的时候,他却又苏醒过来。
望着从鬼门关里逃回来的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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