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之首的魁梧男人走上前来,朝两人躬身一礼,而后凑到孙青书二测道:“禀道主,就是他们,属下已经点过数了,三千人,一人不少。”
闻言,孙青书又是一笑,站上了一早准备好的高台。
高台四周摆满了灯架,熊熊烛光将高台之上照得恍若白昼,映得他面孔苍白。月白的道袍在风中狂舞,他朝下面的教众挥了挥手,止住一群人的窃窃私语。
“吾教众,前月本尊得苍天降梦,梦中,吾集汝众于黑夜之中,连声唱祷,吟诵苍天之功德,苍天有感,天降大雨,解我河北干旱。特召汝来此,随吾一同祷嘱,解我大旱。清风过境,渡尔苦难!”
“清风过境,渡尔苦难!”
“清风过境,渡尔苦难!”
“清风过境,渡尔苦难!”
清风道在河北本就已深得民心,受到召唤而来的信徒们更是对这所谓的“求雨”深信不疑。听了孙青书的话,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今天晚上的神诏之人,能为连年干旱的家乡求来大雨。
空旷的土地上,教徒们的口号响彻云霄,在茫茫黑夜里引起大地共振。
孙青书满意地望向下首三千教众,回头朝着轻潼使了一个眼色,轻潼领会他的意思,上前一并走到了高台之上。
高台中间,摆着一只巨大的青铜鼎,四面篆刻着上古四大凶兽,饕餮,混沌,梼杌,穷奇,龇牙咧嘴,长着血盆大口的模样,在火光之中栩栩如生。
轻潼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桃花匕首,双手恭敬奉于孙青书面前。
轻潼道:“道主乃雍王妃之父,道主的血可替王妃之血。”
孙青书接过匕首,不置可否。他划破掌心,涓涓鲜血便从手心渗了出来,滴滴淌进了青铜鼎中……粘腻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掌心流出,不多时便在青铜鼎的底部聚成了一汪鲜红。轻潼见差不多了,又从随侍手中接过纱布递与孙青书,而后,从他手中接过匕首,望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
转灵符,转换的乃是她和宋姝之魂。
她将自己的血与孙青书的血溶于一体,而后又从楼落手中接过一只匣子打开,里面乃是一枚香囊。
那是许多年前,宋姝赠与晏无咎的东西,里头,藏着她一缕青丝。
轻潼用匕首划破香囊,墨绿色的绸缎破开,露出里头泛着浅棕色的香料。许多年过去,那香料早已失了气味,轻潼眯了眯眼,用匕首尖锐的顶端在那一众香料之间扒拉了一下,找着了藏于其间的那缕头发。
她用刀刃将头发挑出,轻轻一甩,那缕青丝便随着晃动的刀尖落进了鼎中。
而后,她又从自己头上割下一截发,也扔了进去。
放完了转灵双方的身份之物,楼落从高台下取出了一早准备好的黄绸,布于轻潼面前。
右手掌心的划痕还在不住往外渗血,轻潼就着那些血在黄绸上画起图腾。
黄绸巨大,横一丈,竖一丈,轻潼以手心为笔,在黄绸上作画,不多时,血色狰狞的图腾赫然呈现在那黄绸之上。只远远一瞧,楼落便觉得那图腾瘆人得紧,明黄的绸缎上鲜血淋淋,在熊熊火光之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之意……
轻潼遥遥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示意,楼落见状,紧了紧喉咙。
就在此时,孙青书又对教众道:“吾教众,祈福即将开始,诸位饮下灵酒,随我祷祝!”
话落,一早便候在一旁的教从端上了杯杯早已备好的酒液。澄澈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映出空地四周火光点点。
毫无戒心的众人从教从手中接过酒液,一饮而尽——
不多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声痛呼之声。饮下灵酒的教众望着脸色苍白,痛到神色扭曲的同伴,脸上皆露出害怕神色。
有人开始在心底怀疑那灵酒的来历,可是却无一人敢说些什么,只能相互惶恐地望着……
有胆子稍大些的人,四下观察,往人群边缘挤去想要趁乱先跑。然而刚刚走到角落,却被一群黑衣银面的“仙官”举刀逼了回去。骚乱越来越大,孙青书站在高台之上,安抚众人道:“众位切莫惊慌,灵液洗髓,若是腹痛也是正常。”
话落,更多的人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最初出现腹痛症状的几个人纷纷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死,死人了!”
人群中出现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原本心慌的教徒像是受惊的群鸟扰攘开来。
一片淆乱之中,清风道的人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楼落一声令下,黑衣银面的“仙官”们便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像是赶鸭子似的,将骚乱的教众赶到了空地的中央。不断有人中毒倒下,剩下的人在惊慌失措之中想要逃离这见鬼的地方,却被周遭四邻的“仙官”们拦住了去路,更有甚者,稍有反抗,“仙官”便拔刀杀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空地中心乌泱泱的教众们纷纷中毒身亡。
天边的月亮和星辰似乎也被这一幕吓住,躲在乌云背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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