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暗卫很快又走上来重新勒住陈启的脖子,让他发不出声响。我就像从中获得了乐趣般,反反复复的折磨陈启,让他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成,最后只能涕泗横流的匍匐在我脚下,求我给他个痛快。
“这才哪到哪呢,陈大人。那些被你索取大笔大笔赋税供你享乐的农户,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已经被饿死了,你难道不应该为此付出些代价吗?”我笑起来,坐回窗边斟了杯茶,吹了吹上面的浮叶。“按理说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处以极刑的。但陈大人福气向来不错,又是荣安将军的爱婿,又碰巧遇上我这么个心软的人来处理你。我可是最见不得血的,自然不会让昔日同僚在我面前落得个血肉横飞的下场。无论怎么样,陈大人都可放心,看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我也会让你走的体面些。”
有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掠动桌案上的红烛,光影在墙上左右摇晃,映照出我的影子。我读了十年圣贤书,一路从文官走上来,身上的书生气向来很重,在外人面前更是一副清廉高洁又斯文儒雅的读书人形象。可那天我面对陈启,就像一条阴狠毒辣的蛇,吐着信子淬满了毒液。
我冷漠的眼神扫过陈启痛苦的脸,就像在看轻易可以碾死的蝼蚁。窗外的夜色依旧很美,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在陈府的院子里随处可见,我看了眼窗外的风景,残忍地勾起唇角。
“月色真好啊。”
我感叹道。
“那就给陈大人留个全尸吧。”
毒蛇
没过几天,户部侍郎身亡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碍及荣安老将军的面子,朝廷只是对外宣称陈启因为贪污纳贿负罪潜逃,在路上不幸意外身亡了。
而我作为读书人的典范,当然要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勒死陈启的第二天,我就把他的尸体完完整整地扔在了将军府门口,老将军欣慰的差点没喘过气来,靠着一碗老山参堪堪吊着气没去见阎王。而他病好之后的第二天早朝,就在朝堂上参我滥用私刑,目无王法。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做的确实不太妥当,毕竟老将军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一下子失去自己当儿子一样精心培养的女婿,几时半刻的自然是无法接受。于是我贴心的把陈启的罪状连同死前的惨状一起,详尽的描述出来,让段久印了书,免费发放给京都的每一户人家,顺带捎了一份我亲笔书写的送去荣安将军府上,以示哀悼。
为了表示我诚心诚意的歉意,我还特地开了府里的库房,刨了一下午才找到一根看上去成色就很好的百年老参,一同送去了将军府上。据说府上的管家打开看见发霉的老参,高兴的脸都绿了。
过了几天梁宴听说了我跟荣安将军结了梁子这件事,幸灾乐祸的把我叫去御书房,问我得罪有权有势的老将军是什么感觉。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有权有势怎么了,弄得跟我没钱没势一样。我手握文武两派大权,上扇的了皇帝巴掌,下弄得死虾兵蟹将。大梁朝谁不知道我才是当朝新贵、御前红人,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人,难不成还要和我比命长?
当日我只是随心一想,现在想想,人家能历经三朝当元老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单比命长这件事,那我真是得甘拜下风。
梁宴笑够了,就倚在龙椅里挑着唇,问我这回怎么下手这么快。
“我还以为你会周旋周旋,贬他个官给他点教训,卖荣安将军那个老东西一个人情。”
我恭恭敬敬地一掬手,言辞滴水不漏:“他忤逆陛下,欺瞒圣上,鱼肉百姓,理应处死。”
梁宴挑着眉,一把拉着我跌进龙椅里,恶意地在我脸上吹气,欣赏我被吹的睫毛微颤却忍住不动的眼睛,笑道:“这么十恶不赦,那你怎么还给他留了全尸?”
我没告诉他我是听着户部侍郎在临死前疯狂地咒骂梁宴,听的心情舒畅甚至忍不住点了点头,所以才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一个全尸。
我只是说:“陈大人在位多年,虽然尸位素餐,但毕竟苦劳也是有的,走的还是要体面些。”
梁宴点了点头,手不安分的在我衣襟间来回摩挲,随口道:“爱卿说的是。”
我掐着梁宴快要伸到我内衫里的手,毫不留情地扔到一边,拿出我随身携带的短刀,砰的一声钉在桌上,离梁宴的手仅有一寸之隔。
然后扬长离去。
最后我也没告诉梁宴,提前处死户部侍郎的真实原因是,陈启那家伙下了朝骂梁宴是条恶心的毒蛇,被我听到了。
恶心我很认同,我经常觉得梁宴是个恶心到下不了皇陵的东西。
可他骂梁宴毒蛇。
他把我从小养到大的狼崽子,比作是条躲在阴暗处上不了台面的毒蛇。
于是我就对着陈启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
我做了那条蛇,毒死了他。
骂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文采不好,骂的太直白,我不喜欢听,只好送他回炉重造,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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