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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还端着手里那盆带着热气的温水,在楼梯旁与苏铭闲谈。
许是两人过于熟络,即便主子如今似乎有所矛盾,也未曾妨碍两人的交集。
半夏的确未曾违背姜知妤的话,此番楚修辰能找到此处,属实是阴差阳错,在街上被眼尖的苏铭所发觉。
可她自己也能明白公主这几日定然还是要回去的,再者宫外耗费大量人力寻找,公主也并非这般无理凉心之人,或许只是想借此出来找人罢了。
她摇摇头看着一旁的苏铭,“我正准备上楼,适才你突然喊了一身,吓得我手心一颤,水都洒了出来,打死你。”
苏铭双手环胸:“你都不知今日,我与将军跑了六条街,去了五间茶肆,询问了七家客栈的掌柜。再找不到人,恐怕整个崇安城都快掀翻了。”
“公主若是不回去,那我便是死路一条,公主并不会这么做。”半夏很是了解姜知妤,只是很是不解,公主失踪,怎么会是楚将军寻起了人?似乎先前从未见他这般。
她跺了跺脚便端着温水上楼,脑中思忖着或许楚将军外冷内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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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妤的脸贴在他冰凉的衣料上,眼睫微颤,声音也半含糊在他的肩头:“将军是闲的发慌吗,就没有公事在身?怎么今日倒是如此得空?”
她说出这话时语气冷凝,犹如只是一具没有任何烟火人情的木偶一般,字字寒意逼人。
“公主昨夜的话,让我今日忧心了许久,”楚修辰继续拥她在怀,语气低沉,“误以为……公主是在与我诀别,彻底不回来了。”
诀别?或许昨夜一时激动,她的确这般想过。
可楚修辰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她离开呢?
只是她虽是活在一场彻底的骗局里,可还是有人眼下当是着急,例如姜湛。
父皇当是该着急的,是自己昨夜打击太大,过于偏激。
想到此处,姜知妤眸中的光亮也变得柔和了些。
“诀别倒是不至于……”
姜知妤的手此刻有些无处安放,发觉楚修辰似乎贴的她更紧了一些,托着后颈的手也让她有些挣脱不得。
他当真是疯了。
“我与将军本就不配,若是诀别,找谁也不该找你的。”
姜知妤微微踮起脚,此刻扬起的下颌正抵在楚修辰的锁骨上,只觉有些酸累。
“我不喜欢你了……”
姜知妤啧啧两声,语气里多的是无奈与难以理解。
她早就对这话太熟悉了,正是因为如今十分清醒,所以这一次当面说出之时,心里并没有太大波澜。
两人又不是什么痴男怨女,如今搂搂抱抱在一起,着实很是古怪。
“我……喜欢你,公主。”
楚修辰的声音很是低沉,如若不是两人这般贴着,或许姜知妤都听不清这话。
“殿下。”
这一遍的语气似是又比前一次更加坚定了一些。
……
姜知妤眨了眨眼,表情凝固了一瞬。
她只觉耳边聒噪声响起,忘却了适才听到了什么。
或许是两人各自在想着心事,无暇去顾及周围的事物,就连半夏走过长廊,投射在门窗上的光影都未曾察觉。
“昨日我偶遇山狼,在即将命悬一线之际,便在想,如若因此能在此番秋猎中向陛下讨个恩赏——”
而半夏更是未曾料想,她居然轻轻一推,这虚掩的门便开了。
“公……主——”
半夏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立即端着盆背过身去,盆中的温水早已有些发凉,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飞溅了出来,洒在她裙摆上。
姜知妤其实未曾有多大反应,反倒是被半夏的忽然打断脸颊微微生出了些热意,两人立即分开。
姜知妤捋了捋有些压得凌乱的头发,清咳了两声,瞧着楚修辰面色恢复从容后,便让半夏进来。
“公主,”半夏强忍住适才看见让心惊肉跳的一幕,婉转道,“适才耽误了点,奴婢……当真不是有心的。”
她原本正想着今日走了许久,人都有些没缓过来,泡泡脚舒缓血脉午后也好小憩一下。
如今也不必了。
觉察楚修辰的目光随之投来,姜知妤摆了摆手,“不用,我没事了。”
半夏埋在盆前的头倏然抬起,眨着眼疑惑不解:“可不是公主说自己走得有些累了吗?”
半夏才不相信呢,今日走了这么多路,纵使公主平日里也时常胡闹,可今日她自己都深感疲惫,公主又怎么可能无碍呢?
她好奇地打量着一旁的楚修辰,心里一团胡思乱想与光怪陆离的画面频频闪过。
姜知妤此刻只觉屋内氛围古怪,便告诉半夏自己,。到街上透透气。
只不过她才拐着楼梯下了楼,便看见苏铭倚靠在墙上,怀里还揣着他的一柄长刀,双眼微阖,看上去十分疲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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