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她就再做个新的,将旧的换下来。
陆珂一边想着一边走,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滚到了她面前,不一会儿,两个打手对着他狠狠踢了几脚,又啐骂了两句脏话,走了。
陆珂本想离开,却发现那男人眼熟得很。
陆珂弯腰定睛一看:“石皮?”
石皮摸着脸上的淤青:“嘿嘿,好巧啊,陆大人,你怎么亲自来逛街了?”
陆珂白了他一眼:“又赌钱出老千让人揍了?”
石皮理不直气不壮:“我没出老千,最多就是不小心换了几张牌。”
陆珂:“该。”
石皮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脏兮兮的,腿上还流血,看着可怜,但整日里偷鸡摸狗赌钱,也着实可恨。
陆珂:“前不久的分红刚到手又没了?”
石皮哎哟哎呦地叫着:“陆大人,咱啥时候发下一批啊?”
陆珂:“等着吧,两三个月以内是没有的。”
石皮:“那完了,还不上债,又得挨顿揍。”
陆珂摇摇头,本想离开,可是想到上次孟翊买通石皮挑唆村民,是石皮尚存良心通风报信,于是说道:“走吧,带你进药店买点药。”
石皮立刻大感激:“谢谢陆大人!”
陆珂陪石皮去买药,趁着药店老板抓药的功夫,陆珂问道:“这之后,孟翊就没找过你麻烦?”
石皮:“哎呀,打过几次。可是咱小混混,挨打挨习惯了,打就打呗,又不会打死我。”
这人有点良心,又只是有点良心,陆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掌柜的抓好药,陆珂将药递给他:“不管怎么说,上次的事,还是得谢谢你。”
不然前面造谣的事情没解决,后方失火,她肯定会焦头烂额。
石皮接过药揣兜里:“说什么谢不谢。陆大人,咱石皮是个小混混,但也分得清好歹。你是真心带着我们赚钱,想让大家伙一起过好日子,我懂。”
石皮揉着额头上的淤青:“咱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妈,从小混着长大,没读过书,不识字,但是人情冷暖,见得多了。我自己讨嫌,人人嫌弃,您不嫌弃我那点钱,是我的恩人。说实话,这么些年了,饱一顿饿一顿,天天混日子,我石皮敢说也是见过市面的。
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哪有人真心为咱小老百姓好啊。个个图的都是官位,银子,图的都是自己那点私心。就说咱晖阳县的知县大人,看着像个好人,骨子里冷血着呢,碰着事了,只会明哲保身,让他真为老百姓费点心思,比登天都难。算了算了,不说咱晖阳县,说那可恶的金人。
我以前偷金人商客东西的时候,也听他们提过,那金军打着为老百姓的旗号到咱晖阳县抢东西,抢回去一百份,分那么一丢丢,不到百分之一给老百姓,骗取老百姓信任,哄着老百姓去打仗去拼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又不用死人。
呵!当兵的,当官的,个顶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石皮见陆珂不说话,也知道自己一通抱怨说多了,赶紧给陆珂行礼道谢,拿着药跑了。
陆珂站在原地,垂眸思考。
陆珂正欲走,掌柜的叫住陆珂:“陆大人,还没给钱呢。”
陆珂赶紧付钱:“抱歉抱歉,想东西想入迷,忘了。您别介意。”
掌柜的笑道:“知道,您是陆大人,哪会故意欠这点钱呢。”
陆珂付完钱,转身离开,一眼瞥见站在帘子内的晏几道。
两人目光对视。
陆珂看向晏几道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半了,显然在这里坐了许久了。
陆珂尴尬至极,那这么说,石皮刚才的话,晏大人不全都听见了吗?
陆珂:“那个,晏大人,石皮他本身性格就混……”
晏几道将目光收回,声音清冷:“无妨。”
陆珂:“抱歉。”
说完,陆珂逃也似的离开了。
等回到马车上,陆珂尴尬地抓着原晔的袖子,往他怀里钻:“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
一个月后,汗血宝马确定第一次配种成功,母马怀孕,裴彻乐得让养马场的厨房大开荤腥,整个养马场的人碗里堆满了肉。
在裴彻的不懈努力下,又配种成功了好几只。
吃饭时,陆珂不由得劝道:“你悠着点,也让汗血宝马歇一歇。它才刚大病痊愈,别把他累死了。”
原晔偏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珂。
陆珂在桌子下抬脚踹他,用眼神警告他:说马呢,不准想些有的没的。
裴彻埋首大口干饭,倒是没发现两个人的异常。
裴彻:“知道了知道了。”
声音敷衍至极,完全没将陆珂的话放在心上。
陆珂才吃了几口,裴彻已经吃完饭,端着碗筷一边往外跑一边说:“今天又要来几只强壮的母马,我带汗血宝马去看看。”
陆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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