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通体成黑沉的墨色,盈润如玉,质地甸沉触感极佳。
簪身如蛇形蜿蜒,弧度优美,一直延伸向上缠绕着一支含苞待放的姜花。
与其?共同组成了?簪头。
不知?是否被姜轻霄做过处理,凑近了?些,还可以嗅到一股同她身上类似的浅淡药木香。
借着不远处的烛光,青年随即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他抬眼看向女人,眸光熠熠亮如星子。
姜轻霄弯唇,解释道:“我之所有选小相思?木,正是瞧中?了?它木纹如蛇鳞,十分衬你。”
更重要的一点是,小相思?木性?坚质沉且密,能历经数百年而不折不朽。
凡人的寿数终归有限。
姜轻霄希望,在?自己故去前,可以尽可能地多留下点东西,代替自己长?长?久久地陪在?柳惊绝的身边。
而就在?这时,戏台后的女声突然高声吟唱。
锣鼓与笙箫齐响,一同将气氛推上了?最高潮。
“海誓山盟永不移,从今孽债染缁衣,相思?木做簪,簪君如意,望君欢喜。”
听罢唱词,柳惊绝已然红透了?双眼。
片刻后,青年哽咽着开?口,“妻主,让我瞧瞧你的手”
他在?簪子上嗅到了?一缕属于姜轻霄的血腥气,定是在?刻簪时受伤留下的。
一想到轻轻因自己而受伤,柳惊绝便觉得一颗心抽搐般的疼痛。
谁知?,姜轻霄却摇头拒绝了?,接着便将青年不容拒绝地拥入了?怀中?。
戏台上的女声还在?继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愿似他并翅交飞,鹣鲽情深两不疑。”
姜轻霄接过他手中?的发簪,慢慢地插入了?青年墨如团云的发中?。
最后吻了?吻他的耳垂,弯唇浅笑。
“阿绝,生辰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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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温馨且幸福。
闲暇时,姜轻霄会?传授柳惊绝一些简单的药理,支持他在?药房中?拿药,去给山上救治受了?伤的小动物。
她每一次上山采药,青年也都会?陪着。
不仅保护她的安全,还时常帮助姜轻霄辨别?一些陌生的植物。
若是碰到有用的,还会?被姜大夫拿来入药。
在?那段时间里,二人成功救治过数例疑难杂病。
不仅如此,姜轻霄还在?师父留给她的医药典籍中?,找出了?数点谬误。
在?一一纠正过后,她还将自己所获得的经验与病例批注其?上,最后向外人公开?。
并且允许并鼓励同行进行篆抄学习,期望以此来减少误诊现?象的发生。
渐渐的,姜轻霄的名声在?当地也越发得响亮。
提及她的人,无一不交口称赞,心生敬仰。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便入了?秋。
朔风卷携着枯叶远去,橙黄的灿阳西沉。
问诊回来的姜轻霄,一踏入院中?,便发觉出了?些许不对劲。
往常,柳惊绝都会?在?门外迎她。
可今日,院子里连同着檐下青年挂上的风铃,都静悄悄的。
姜轻霄淡淡蹙眉,放下肩头的药箱后,声声轻唤。
“阿绝。”
“阿绝?”
连唤了?几声后,屋内方传来了?青年虚弱的应答。
姜轻霄连忙进了?寝屋。
刚一跨进门,便瞧见柳惊绝神情痛苦地蜷缩在?榻上。
面色潮红,微露的脖颈处,沁出了?密密的汗珠,甚至浸透了?他的里衣。
见状,姜轻霄连忙将起扶起,把?了?把?脉后又与他额头相抵。
片刻后,她敛眉道:“你有些发热,我去给你熬些药来。”
谁知?她刚起身,便被青年蓦地攥紧了?手腕。
姜轻霄的手背十分的温凉,柳惊绝将面颊紧贴其?上时,极大地缓解了?体内的燥热。
此刻的她对于青年来讲,便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祇。
柳惊绝也深知?,自己定会?被神祇所救赎。
“妻主别?走?。”
他低低喘着,哑着声音挽留。
就在?姜轻霄疑惑之际,柳惊绝艰难地攀上了?她的手臂,将她一点一点地拉到了?近前。
姜轻霄见状,顺势坐在?了?塌边,抱住了?他。
青年依靠在?她的肩头,喷洒出的气息,扑在?姜轻霄的脖颈处,异常的炙热。
女人见状,纤眉越蹙越紧。
不由得将他揽得更紧,温声哄道:“阿绝乖,哪里难受同妻主说说。”
青年闻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殷红的眼尾因长?久的折磨溢漫出了?水光。
在?那被泪水濡湿的鸦睫下,一双竖瞳,瘦如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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